“在我昏迷的十五分钟里,银藏杀死了行动科所有的精锐干员。”
裴雪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她说完这句话就坐回了沙发里,蜷缩着睡着了,梦里也皱着眉,很不安稳的样子。
檀真替她掖好毛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隔壁房间里传来宋小明和小麒麟打闹的声音,小麒麟精力旺盛,一会儿掀水杯一会儿踩平板,把宋小明搅得焦头烂额。
檀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拢紧风衣的领子,穿过渐渐密集的人群,离开了医院大楼。
外面下起了小雨。
跃跃欲试的寒流被突然上浮的气温打断,云层上酝酿多日的雪粒子不甘不愿地化成雨水,向着灰色的城市坠落。
檀真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坐下,额发、睫毛上都挂了一层细细的水珠。他感受着风里潮湿的气息,摸出手机拨通陆吾的电话,放在花坛上打开了免提。
“出什么事了?”陆吾的语气有些急迫。
“这次的事件我一个人处理。”檀真说,“不要让裴雪听来找我。”
陆吾严厉地说:“特调局没有让干员单打独斗的先例。更何况行动地点是在地形复杂的西南,要是你死了,我们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我不会死的。”檀真看着融进灯火里的雨丝,低声道,“我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在这期间,不要让裴雪听来找我。”
“檀真,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我记得这个地方,第二具青铜棺就在这里。”
“这我们已经确定了。”
“不,我说的是它的具体位置。”
——
大徵末年。
雨后初晴,清澈透亮的阳光从密密匝匝的枝叶间洒下来。驮马的蹄子踩过积水,留下一圈破碎的水影,马上的人摇晃着莹白的脚腕,银铃叮叮当当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