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哑然失笑。仪宾女拍着脑袋说:“是啊,我们将这一点忘了,确实叫人难办。大家虽都叫莉莉丝,但年长的叫大莉莉丝,年少的叫小莉莉丝,除此之外就是各人的喜爱不同,我的真名叫威廉姆斯,因喜爱桃色小花,你也可叫我桃花。”
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花卉或蔬菜,例如吃番茄的就喊番茄,啃黄瓜的就叫黄瓜,家里种植美人蕉的就叫美人蕉。莉莉丝是对外的统一称呼,在家是分开叫的。
“感觉怪怪的,我还是叫你高大姐妹好了,”我眨巴着眼,看向高大女人问:“是这样,我们暂住在此,想要知道这里的避讳,例如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最好具体说明一下。”
“随意就好,这里又不是监狱,哪来这么多规矩。但真要说的话,”她思虑片刻,手指柴房方向一栋独立小楼,道:“那里是我的睡房,想要保有些隐私,你们想去前与我说一下。”
“没关系我们不会上去,下午我想出门去买部手机,顺带打听下消息,不知昨晚闹得怎样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拨弄着鱼肉,故意盯着门外的破车,问:“你觉得方便吗?”
这种看似普通的饭桌对话,蕴含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这是个等级森严的邪教,她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横加阻拦,例如太危险了,时候还不到,鸳鸯茶在此地也有声望等等。我当下需要辩认,人生自由是否被她们限制住,这是一条必然要试探的红线。
“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就出门不太适合。”哪知,与蓝花楹啃番茄的女流略略沉吟,忽然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下午我正巧要去米切尔送蔬菜换肉制品,你俩不如搭车跟我走。那里很偏,买新手机得上吉普森。出门前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你俩太引人注目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此女将我们带去楼上,抱来两套老旧的牛仔衣裤,又拿大花头巾为我们兜上,然后找来些土灰故意抹脸。我往镜前一站,简直快要认不出自己,这付模样确实很像养猪姑娘,虽然土气十足,但依旧掩饰不了风情万种,反倒更加凸显性感。
“没办法啊,哪怕涂抹鞋油,也难以遮住绝世美颜,我看就这样吧。”主妇般的女人清扫着垃圾,说:“你俩最好别轻易下车,一切都交给番茄忙活,她很机灵的。”
破车载着萝卜、卷心菜以及扁豆上路了,这个番茄正是昨天最晚跑来汇合的,也是整群人里比较娇美的妞。由于年纪相仿,我们很快聊得熟了。她显得很羞涩,说自己真名叫露西,老家就在附近,我们要避开几个炮局,一会儿到了吉普森就走几家店,买完东西立即回去。
开车的小妞显得很紧张,总在东张西望,既像在观察是否被人盯梢,又忌惮我手肘子时不时会触到身子。她应该仍在上学,但身体却发育得很饱满。此女在贼婆娘中长得独具韵味,我见小妞满身虚汗,不由得想找她聊聊天。
“饭桌上,那个跋扈的妞是谁?我见你俩一块爬屋顶吃番茄呢,难道她是你大姐么?”我抚着她淡金长发增加感情,刚想搂她肩膀。这个露西如触电般一下跳开,脸红得像猴屁股,身子不住筛糠,居然口吃起来。我感到很奇怪,不由问她这是怎么了。
“哦,我听说你讨厌被人随便触碰,早上将她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她们只是好奇你的皮肤怎会那么白皙细腻。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吗?能被你这样的人搂抱,我感到很不适应。”她咧嘴一笑,说:“像做梦似的,难怪那个老男人会气急败坏。”
“那你到底是害怕我还是喜欢我呢?”我故意举起手,叫道:“不碰你总行了吧?”
“当然喜欢啦,你长得象个高贵的公主,而你大姐一脸凶相,我很怕挨人喝斥,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躲着你,万一将你惹恼了,破口大骂起来,我会无地自容的。”小妞摆弄着自己廉价运动衫,叹道:“像我这种人,给你穿鞋都不配。”
“诶?说的什么怪话哪。”老实说,我活了那么大,还没见过卑微到这种程度的妞,一般年轻女孩都不知哪来的傲气,看谁都不顺眼,露西显然是个异类。听着她的话,我不免有些生气起来,说:“你年纪小小的,怎么满脑子那么多的帝王将相?老实说鸳鸯馆老男人长得一点都不丑,可为什么要反抗他?因为我极度讨厌权贵啊。我跟你一样穷出身。”
“我错了,那么说你并不讨厌女孩,对不对?”
“小傻妞,我只对自己中意的人才会展露热情,你看上去那么年轻,仍在念书吗?”
“还在念高中。一起爬屋顶的那人不是我大姐,她是我们里一个退出嫁人的女孩介绍的,来了也没几天。她曾被男友伤害过,心态有些扭曲,但打架很厉害,我们全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认她当大姐的人很多,可她不愿搭理。蓝花楹可是大有来头,你俩最好别去惹她。”她凑近我耳旁,神秘兮兮地说:“她喜爱半夜洗澡,你一定要错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