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如果真堕魔搞什么颠覆苍生的大戏,她肯定不会给别人揍他的机会,她自己就扛着“斩”上了。
沈昭慕双眼从底下的美景之上移开,他深深地望着池芫,不善言辞的少年,此时却愿意敞开心扉表达了——
“师父,你不介意我……身负剧毒吗?”
他这体质,师兄有时候都会不小心中招,这些年,那一罐子解毒丹,大半都给师兄服下了。
所以他清楚,自己是不能和谁过分亲近的,他独来独往才是利人利己。
但他很想亲近师父,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对他好,坚定地站在他身前的人。
池芫淡淡睨了他一眼,眼神带了点说不出的嫌弃,“你是觉得,就你这点毒,能毒死我?”
她的倨傲都恰到好处,叫沈昭慕不禁愉悦地笑了。
是啊,他不会毒到师父,所以……和师父亲近是可以的!
师父不嫌弃他的毒体,还带他玩,也不嫌弃他修行上没有精进。
池芫心想,孩子啊,比起你这点毒血,更可怕的是你体内沉睡就沉睡,还带时不时卡bug醒来的魔啊。
他蛊王一样的肉体是人类怕的,而他体内藏着的魔,才是这天地万物都得怕上一怕的东西。
“师父,我会好好修炼的,绝对不给你丢人。”沈昭慕定定地看着池芫,如同起誓一般。
但池芫只是复杂地望着他,伸手轻轻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你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便好。”
修炼这事,她既盼望着他能肆意畅游这世间任何一处,无须靠她;又希望他不必修行,就做个普通人,这样安全安心平稳地过完一生。
他这样的身世注定了,能力越大,危险越大,不管是对他自己而言,还是对这一方世界而言。
这时的沈昭慕还不懂,为何师父看他的眼神总是温和中又带着欲言又止的纠结,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命运从未对他仁慈过。
唯一的怜悯,也带着悲凉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