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素商迷路了,他可能要拿着导航打转,但如果是绵绵迷路了,她会随机挑选一个路人与之交谈,男女老少都能聊起来,素商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绵绵操着普通话还能和说着方言的保安大叔聊那么开心。

    就好像现在,明明绵绵在专心致志吃东西,吃完居然还能接一嘴他们的话题,匪夷所思。一个时辰后,宴会终于结束,孙念念恋恋不舍送他们到城门口,“你们要保重啊!”这是对赵轻尘和绵绵说的,赵轻尘亦是心中不舍,“你也是,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全,要注意,别着凉了。”“我知道,”孙念念眉眼弯弯,“这些年谢谢您的照拂了。”赵轻尘一愣,难道说孙念念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张了张口准备去问的时候,孙念念已经再和绵绵说话了,“绵绵,这些天也多谢你的照顾了,要不是你,我恐怕没有胆子参加各种宴会呢。”绵绵打着饱嗝儿,豪情万丈拍着孙念念的肩,“害,你跟我客气啥,咋俩谁跟谁。”

    她手里还拎着一壶青梅酒,把酒递给阎野后,绵绵给了孙念念一个大大的拥抱,悄悄在孙念念耳边说,“哭过这次,回去以后就不能偷偷哭了哦!”孙念念破涕为笑,拿出一根精致的白鹤拂云簪别在绵绵的头发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留作纪念,以后也要天天开心啊,绵绵。”绵绵郑重收下,也递出她给孙念念准备的礼物,一副雨打芭蕉图,“这是我求高人画的,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喜欢听雨煮酒,诺,都听雨了,不得有个好风景?”

    那幅画笔触细腻,构思巧妙又颇有大家之风,孙念念郑重收下。等绵绵和孙念念说完之后,素商才示意孙念念伸手,“在下略懂医术,受人之托替姑娘把上一脉。”孙念念不疑有她,把手腕伸到素商面前,素商略为一按孙念念的脉搏,又在她的眉心点了两下,一派笑意,“恭喜姑娘,顽疾已除,此后身体安康,喜乐无忧。”孙念念只觉素商点了两下之后,神色清明,身心舒畅,当真是没有之前那种郁结于心的感觉了。她大喜,连忙朝素商行了一个大礼,“小女子拜谢公子。”

    素商摆摆手,顾公子正在马车内等他呢,“不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念念姑娘,多保重。”说完就上马车了,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孙念念视线中,她才恋恋不舍回了城内,此后山高水长,不知何时能再见。

    马车内热闹得很,五人一辆马车,究竟是哪个鬼才写出来的。“嗝儿,”绵绵笑嘻嘻,“这青梅酒真不错,素商你要不要来点。”素商一脸嫌弃推开,“不要,你喝过了,我不想碰你的口水。”说完她就出了车厢,和外面坐着的赵轻尘聊天去了。

    车内之剩下顾晏如和绵绵还有阎野三人,一时间除了绵绵的醉话竟无人发言。阎野夺下绵绵手里的酒,温声劝她,“再喝你就成醉鬼了,等一下怎么和你的好大儿告别?”绵绵醉醺醺的,一听这话竟是清醒了几分,“嗝儿,你说的有道理,给你,等一下要叫我起来嗷。”说完她就干脆利落睡着了,至于顾晏如,在酒宴上他就有些力不从心,加上连夜奔波,竟也是手撑着头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赵轻尘要从另一个方向回妖界,素商和绵绵跟着他下车,素商只叮嘱他,“回去后好好修炼,百年之内勿要踏足人界,莫要再卷进人间因果,减损道行。”他又替赵轻尘祛除了他身上驳杂的妖气,这才回到马车内。这回就只剩下酒醒了一半的绵绵和赵轻尘了,犹豫再三,赵轻尘轻声道,“绵绵,恐怕我们以后都无法见面了,踏雪可以抱一下你,权当纪念吗?”

    绵绵摇摇头,“不行哦!”赵轻尘有点遗憾,“这样啊,那,”下一秒绵绵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嘟嘟囔囔,“从来都是妈妈抱儿子,哪有儿子抱妈妈的,妈妈的好踏雪啊,来,妈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