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昭醒来时看到一片装修陌生的天花板,第一反应是有点懵,随后关于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他额头青筋突地一跳,缓缓转头,看到了旁边好梦正酣的伍奚城。
重拾旧爱,明明应该感到夙愿得偿的甜蜜与喜悦,可他却将五指插入发间,烦躁地皱起眉头。
昨天他明明只想以好友的身份去给奚城的画展助阵庆贺的,即便后来被宋天畅软磨硬泡地拽到会所喝酒,也没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偏偏斯惟当着他的面对奚城表现出那种企图,他一时热火上头……
“你醒了?”
被枕边人扰醒的伍奚城声音带里着情事后特有的慵懒沙哑,听在懊恼不已的傅恒昭耳朵里,却半分风情也无。他默然掀被起床,捡起地板上的衣服。
“这么早你要去哪?”伍奚城看不见傅恒昭的表情,也就没能发现这位昨晚刚跟他翻云覆雨过的曾经的追求者已然后悔不迭。
傅恒昭系好衬衫的领扣,将身上那三两点暧昧的痕迹遮严,回身看向伍奚城,目光复杂。
伍奚城支起胳膊,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公司有急事,得马上去一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傅恒昭自觉辜负辛崎,又愧对伍奚城,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眼看着傅恒昭脚步匆匆地离去,伍奚城脸上因初醒而懵懂的表情渐渐僵硬,转而变成浓浓的嫉恨与不甘——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也值得你这样左右为难?”
“草包”辛崎现在并不在丰城,给律师文颂义打完电话后他便赶往了对方所在的容城,亲自去请即将为他做离婚辩护的计元青。
文颂义是国内顶尖的涉外商务和矿权律师,因为父辈交好,破例当了辛氏秉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常法顾问。就这么一位其他公司重金请都请不来的律政精英,因为在辛德昌住院期间坚决反对辛氏与傅家签订的那份《软件开发及运营推广战略合作协议》,被冯瑞霖当众罢免职务赶出了辛氏,可以说是遭受了奇耻大辱。后来辛德昌重新掌权,为了安抚这位才高气傲的世侄,还特意将跳进陷阱的冯瑞霖留下交由对方亲自处理。
冯瑞霖向来好赌,起初是在见不得光的小赌局上玩两把过过瘾,后来随着秉信科技的发展崛起,他腰包鼓起来了,便自恃有钱人的身份开始出入各大赌场。
辛德昌作为耿立彪和冯瑞霖两位原始合伙人的老大哥,一直都替冯瑞霖兜底并严加管制着,没让对方在这方面跌过大跟头,可没想到酒色财气迷人眼,昔日最机灵得力的小弟逐渐变得狡诈贪婪,最后竟然想趁他生病无暇看顾公司之际,与外人合谋篡夺整个秉信。
辛德昌既痛心又愤怒,只能放弃这份已经变质的并肩情谊。
生命无常,人心诡谲,而被他过度保护至今的小儿子辛崎还太稚嫩,所以杀鸡儆猴,他不能手软。
奥沙维亚号是一艘着名的豪华游轮,船旗国荷兰,常年搭载一些高官豪绅到公海赌博,冯瑞霖就是其中之一。两个月前他接到邮轮负责人的邀请,说该船即将从日本起航,为层层筛选出的高端顾客举行一场为期三天的“尽兴之旅”,但前提是每一位登船者需准备最少五百万美金的筹码。
冯瑞霖那阵子手气颇佳赢了不少,一听到这个消息手心就格外痒,可他前几年输掉太多,口袋里根本没留住几个钱,更别提一下拿出这么大一笔现金,所以他动了歪心思,将手伸到了公司财务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