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拼着一口气,结结巴巴地把想说的话说完。然後,令人窒息的沉默瞬间笼罩了他们两人。

    义勇任他抓着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炭治郎眨眨眼。顿时慌乱起来—

    嗯?怎、怎麽回事?为什麽……义勇先生的气味,变得像是……在生气……?他又说错了什麽吗?

    「什麽意思?」义勇开口了。这下炭治郎总算确定—因为不只气味,他连语调听起来很明显的就是在生气啊啊啊啊啊——

    怎麽办?怎麽办?都怪他的莽撞……早知道昨晚就不该说的,就不会让义勇先生这麽混乱,他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过度的慌乱让炭治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只能微张着嘴,望着义勇漾着微怒的面容,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所以,你并不喜欢我?」义勇又问。炭治郎这才彷如大梦初醒,头摇得像搏浪鼓。

    「不不不……不是这样!我喜欢你!非常喜欢……呃,不是!就是说!那个……义勇先生觉得困扰的话,可以不用理会……总之……」

    炭治郎简直想扯掉自己无用的舌头,打爆自己不灵光的脑袋。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麽呀!?就不打算让义勇先生为难了,还一GU脑儿地都说出来!!白痴吗你炭治郎!!

    炭治郎陷在无尽的自责地狱中,没察觉义勇原本紧绷的下颚逐渐放松开来,神情也变得柔和。

    「休息吧。」他轻声说。轻轻拿开炭治郎的手,仔细小心地放到棉被下。炭治郎愣愣地望着他的动作,昨晚没能察觉的,现在突然察觉了……

    义勇先生的气味……和昨天晚上一样……是……开心的气味……?

    是闻错了吗?不……不会错的……所以……自己喜欢他没有让义勇先生为难?反而是……开心……?

    纠结如线团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丝微弱的亮光,炭治郎奋力地拨开那些障碍,想看清楚那一直要提醒他的东西是什麽。

    「义、义勇先生……」在义勇准备站起身的时候,炭治郎乾巴巴地开了口:「可、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有、有点晕……」

    炭治郎只要一说谎话,脸孔就扭曲得不行,可现在倒是显得恰到好处,益发突显出他病奄奄的样子。

    不想让义勇先生这样走掉……他想再争取一点时间,想清楚、看清楚……那些在脑子里漂浮的微弱蛛丝马迹,到底想告诉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