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道谢,并道:“赵买办,我年後离京,如今辞工,是预先让绣坊有个准备,不至於到时缺人手。此後我会加紧赶工泰西绣画,并将针法心得和一应绣活事T在离开前一应交接清楚。”
赵玦道:“韩赵娘子办事我放心。只是韩赵娘子府上千万珍重,发配地方素来荒凉,生活不便。”
原婉然再度谢过,坦然应道:“是啊,我打听那等地方的风土,都是这麽说。”
她神态安祥,这等笃定来自清楚前路艰辛,可是夫妻情深,仍旧向往与夫婿同度动荡,无惧无悔。
赵玦收回停在铜炉上的纤指,搓捻姆指食指,却是温颜浅笑,“赵某预祝韩赵娘子一路顺风。”
原婉然谢过并回以祝福,而後诚心诚意道:“这些日子谢谢赵买办照料,也谢谢你赏识我手艺。”
她乌润的眼眸一片清纯温善,充满对知己的感激,无一点防备算计、奉迎贪婪等Y暗痕迹。
赵玦心中一动,他曾去过一座深山,山中有座湖泊,不受半分人间烟火侵染,湖水分外清澈。
他放眼湖景,湖面浩淼,碧蓝水下透明如水晶,一眼可直视几丈深的湖底,湖中游鱼藻荇历历可数。
他惊异它清莹明净的同时,也习惯不来这分出奇的纯净……
赵玦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因为一个村姑想起那座世外湖泊,只是面对她微瘦模样,不觉脱口道:“保重身子。”
话甫出口,他目光微闪,对自己冲动言语莫名其妙,略抿嘴唇。
原婉然只当是寻常客套叮咛,不疑有他,再度道谢。
午後原婉然提早下工,和赵野前去京营监探望韩一。
近来他们夫妻仨心思各异。
清平侯安排韩一发配到关中军地盘宁州,并去信当地官将,请他们格外照料。韩一遂让原婉然和赵野留在京城,等候他服刑期满归来。
原婉然和赵野平时听从韩一主张,这回皆不答应。
韩一劝道:“无论清平侯如何使人照料我们,宁州决计b不上在京城生活舒坦。”
原婉然在牢栏外道:“生活舒坦,哪b得上我们一家相守,心底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