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病了?”被摇醒的霓旌从树上跳了下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弄错了?”
就尊上那身板儿,上回被妖王背后捅了腰眼子,可还带着人家的宝刀,活蹦乱跳地将人追杀到山脚脚哭着求饶呢。
云渺渺回想了一番“好像是……着凉了,风寒之症。”
四下忽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霓旌就从这诡异的沉默中吭出一声笑。
“小丫头你这开什么玩笑呢?尊上法力高深,便是暂且化为凡人,也不会脆弱到染上风寒啊!”
树梢上的桑桑也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说那臭小子被人打成重伤它信,要说一条活了千儿八百年的龙能染风寒,那可真是它出山一来听过最离谱的笑话了。
其实这话说出口,云渺渺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若非亲眼所见,旁人这么突然冒出一句“魔尊他着凉了”,她八成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睡懵圈儿了。
但眼见为实,她将方才看到的症状一一同霓旌说了,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吃饱了撑着装出来的。
“我瞧着病得挺严重,你不是他的下属么,还是去看看罢。”她想起重黎那脸色,便是八年前在天虞后山,他被她师父刺伤,也不见得这般虚弱。
司幽还没回来,也不知这酆都的鬼气对魔族亦或是龙族可有影响,但是看霓旌这一路走来,似乎没什么不适。
他们五人中,何以只有重黎一人如此痛苦?
霓旌是不大相信这番荒唐陈词的,但看她为难又不知如何说明白的样子,又不免心生动摇。
这事儿多半是误会,但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觉着多少还是去瞧一眼吧,兴许尊上另有用意呢……
如此一想,她便随她一同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桑桑也跟了过来,进屋之前,云渺渺想起方才烧的水都用来冲汤婆子了,便又去大了些来。
门扉半掩,里头又没动静了。
她疑心是睡过去了,缓缓推开了门。
床头灯火一晃,床帏间半明半暗,只瞧见一层又一层的被褥,连个脑袋都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