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印子钱的不是傅珺,却成了她郑氏!不仅有吴伯雄的口说,连票据都拿出来了,郑氏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原应逼得傅珺辩白无力的场景,如今反落到了她的头上。
郑氏浑身瘫软无力,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转,连同侯夫人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也在她的眼前晃动不息。■
她阖上了眼睛,面色已是白得青。
从郑氏跪下的那一刻起,傅珺便站了起来。待郑氏瘫软在地之时。傅珺立刻向侯夫人告了罪退了出来。
不只是傅珺,傅珈也跟着退了出来。
原先不过是张氏为追寻失物才叫了长陵问话,过后虽说到了银票,到底不算什么大事。如今却扯出了放印子钱这种事情,这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该看该管的,她们自然只能辞出来了。
说起来,今天这整件事情中,傅珈从头到尾都没多说一句话,倒是挺让傅珺意外的。
出了荣萱堂之后,傅珺忍不住看了一眼傅珈。却见她这位二姐姐神情颇为平静,扶着丫鬟珊瑚的手款步而行,唯有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显示出她此时心情的愉悦。
瞧了大半出的好戏。傅珈自然觉得开心。尤其是这好戏还是三房母女合演的,她看得就更欢喜了。▼▲●在与傅珺分开时,傅珈甚至还含笑道:“四妹妹若有空也来我的画笺阁坐坐,我那里凉快着。”
“好,小妹一定择日拜访。”傅珺盈盈笑语道。
回到秋夕居后,傅珺一切行动如常。写了两篇字,读了几句书,又抚了一小会的琴。窗外蝉声切切,嵌在飘渺的琴韵里,倒似有了几分静中有动、动中含静的禅意。
傅庚跨进秋夕居的院门儿时,听到的便是这蝉声与琴声一递一合的奇妙乐韵。
他伫足听了一会。
金红色的夕阳斜掠过来,将木樨树的树影拉得极长。蝉声已经渐渐息了,晚风微凉,薄青色的天空上,悬着一轮淡淡的月影。
他是收到消息赶回来的。
原先他还以为,当他进门时,迎接他的会是一片愁云惨雾,会是女儿含泪的眼神,还有充满怨怼的话语。就像当年的傅珂一样。
然而,却没有。
他的女儿娟静安好,连她抚出的琴韵都是温凉如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