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乖宝儿。
炉香静逐游丝转,浮雕海棠纹鎏金铜香炉中青烟袅袅,淡淡熏香醉了空气,屋内弥漫着温暖的醉人气息。
银红色的软烟罗帐子如霞似雾,后面依稀传来女人软软的娇俏音。
“爹爹……呜呜……”
黎停弦睁着眼,看着怀里猫崽儿般乖巧的少女,心里隐隐作痛。
万宝璐自幼生在凉京长在凉京,千娇万宠,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家人如珠似玉地宠着长大。
别说是出远门了,估计连凉京都很少出,家里人都把她当眼珠子疼,那是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现在倒好,他把人拐跑了,一下就带到了边远的北地。
虽说他不缺钱,路途中用的是专门打造的豪华马车,可再舒服,也比不过她家里的金丝楠木床。
再加上越往北越冷,她的脸每天都红扑扑的,可怜巴巴地缩在马车一角,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严严实实,连个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刚开始那几天的兴奋劲,早在半月之后消失殆尽,苦着一张小脸,还偏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
黎停弦把一切看在眼里,又怎会不心疼,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用遭这种罪。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她抱进怀里,搂紧,顺毛,无声地安慰。
他甚至一度内疚,是不是就不该把她带来?
在她心里,每次欲言又止,是不是也后悔了?
关于这事,两人谁也没提,可就好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坎,谁也跨不过去。
黎停弦把人越发紧地搂进怀里,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胸口。
可他到底是自私的,要说现在把她送回去,他是做不到的。
哪怕是少看一眼,都觉得心里缺了什么,要是这么就把她送走,无异于挖了他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