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果然如传言般，洞察秋毫。”
柳寒柏丝毫没有被戳穿身份的窘迫，修剪齐整的指尖，妖娆绕了一圈落在脸庞的发丝。
他歪头对上裴朝渊晦暗不明的眼，轻佻一笑，语气阴冷：“怎么，本大人新上任，就要看你裴朝渊的脸色了？”
裴朝渊散开紧蹙的眉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看着他没有开口。
站在柳寒柏身旁的小吏微微张大嘴，来回看着两人，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刚刚还在与自己谈笑的同僚，转眼就变了副模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柳寒柏的身份非比寻常。
磕绊了一下，小吏手忙脚乱地跪下，对着柳寒柏忐忑道：“大……大人，小的——”
柳寒柏伸出指轻轻抵在唇间，朝着小吏摇了摇头。
粗糙的制服磨红了柳寒柏的脖颈，他嫌弃地扯开衣裳扔给还惶恐不安跪在地上的小吏，露出里面绣工华美的正服。
绛紫衣衫中掺着金丝，与他腰间温润光滑的配玉浑然一体，隐隐反射出极为绚丽的光亮。
叶明被光吸引了视线，下意识看向柳寒柏，对他身上的衣衫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种蜀中锦彩是长安最近才流行起来的，细看之下与死者身上的布料颇为相似。
只是蜀锦既有入朝贡品，集市上也广为流传，叶明一时也不敢断定这位柳大人的身份。
但他对裴朝渊的态度如此不屑，又着绛紫配玉饰，起码也是从三品以上的官员了。
京兆尹前些日子才收到公函，道不日就有新的京兆少尹要来上任。
这位，大概就是刚刚接手京兆府的京兆少尹柳寒柏大人了吧。
传闻说柳大人酷爱装扮且喜怒无常，行事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叶明扫过柳寒柏细细打了一层珍珠粉的侧脸，暗暗点头。
觉察到她的目光，柳寒柏抬手推开站在面前如冰山一般的裴朝渊，走进中堂，慢慢逼近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