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入了农庄,又得了许多先前不曾料到的好处,便理所应当的接下了这份,制粗盐的活计。不过这两家也没坏处,往后庄里人家但凡要粗盐的,都会用他们所需之物换上一些,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看似百余口人的农庄,每年所需之量并不算多,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今日先用自家的粗盐换了财物来,等来日庄内油坊建成后,便能吃上便宜的了,逐渐这般扩建下来,有朝一日这岛上的日子,便是可想而知。
听到此处,郑清如不禁颔首认同一句:“京城府里之事,想来许庄头也已知道的七七八八,因此邻近的小岛便是我们最后的保障。而当初置办下这座避风良港,却不单是为了修建一处农庄,至于何时再度扩展,待看其后几年的情形如何了。”
转而颇有深意的环视了一眼,远处的那片荒凉,就听得他好似喃喃自语般,低问一句:“不知,这岛上余下的众多土地,又将被谁家买了去?”
那旁听闻之人,在片刻犹豫后,半玩笑着摇了摇头:“若是给农户们耕作,这岛上十之六、七的土地尽可有用,要是想要修建码头还是三爷您的眼光最好!”
“远了不说,就是如今往来这岛上的船家,本就是这一片上的老人了,每回都愿意在咱们庄子的码头上停泊。其实,另外那两处旧码头也能用,比起咱们这儿来也更近了些,却没一人乐意去。”
就见一旁的小厮郑虎,低笑着追问道:“可是人家嫌弃,另外两处码头离着庄子远?他们都是船家,在水上多行一段无碍,等上了岸又要用什么代步?所以,才宁可多行船,也要少走些冤枉路!”
被点明了关键,那旁显然有些尴尬,不过本就大房这头的老庄头了,自是不会太过在意。东家三爷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身边伺候的小厮郑虎也必定不会存心,在自己话里挑刺,不过只是略作调侃罢了。
若是原先有人同他这般讲,未必会信以为真,但自那回被带了往南面来,一路上说长不长,说短也委实不算短。见三爷近身之人,都如此的好相与,而后又见着了正主,也都不难相处。就连那原本该养在深闺的二小姐,也是和善的很,就此才慢慢放下了心中的不安,逐步将先前对大房老爷、夫人的信任,转到了他们兄妹身上。
要说在这海岛上生活,有诸多不便之处,的确不假。但若要论起东家的为人来,这般好相与的,但凡家中有些势力的人家,都未必能叫自己遇上。更何况,人家兄妹还是那真正的功勋贵门出身,老庄头是越想越觉得,这回不远千里迁移至此,也并有过后悔!
其中有东家的为人品性之故,也是看中了这里气候极佳,至少由来年开始,每年收上两季稻谷来,稳妥非常!再加之,这岛上众多的无主之地,遍地的荒草可是看得人直眼馋,不妨今日同三爷提上一提也好,回头多放上数十头牛羊,来年就又能给庄上添一可观的进项。
眼见着三爷一行,正抬头看向邻近的那片荒地,不由得张口提及了自己心中所想:“如今也不见有人来岛上看地,东家您瞧咱们来年再多养上一批牛羊可好。若真有人家要来岛上置地,咱们早早帮着除尽了,这都快半人高的荒草,也是好事一件,不是?”
“是眼热满地荒草,想着多养牲畜,便随。不过记住咱们庄上最要紧的一条,若真有外人来岛上置办田产了,切莫与他们来往过密,到底人家的根底如何?又是为何选了这座地势不占的所在,确实不好就此定论!”
说着,郑清如已是抬头远眺了,自家最后的退避之地,再度低声告诫着,此刻已是识趣走近自己身旁的许庄头道:“也莫要让人,得知我们另有人在邻近那座小岛上,悄悄修建防御工事!”
“这个自然,而那一家本就专司此项的庄户,就是在那两家才刚入庄的农户面前,也未曾露过脸。三爷放心便好,就连那条小船也被他们藏在一处,被大片礁石遮挡得严实的简易码头上。只是当初采买小船的银子,东家还是早些同那家结清了才好,到底每多耽搁一月可都是银子啊!”
听到这里,就连一旁的护卫薛鸣都不由弯了弯嘴角:“许庄头放心,等咱们这回卖出了秋粮,漫说那点余下的银子了,就是码头也重新修上几个!”
“这话倒是不错。别看咱们年初时,赶着播下了稻种不求多打粮食,只想着能够庄上支持到来年秋收时就成。可哪里想到,这南边的天气实在是没得挑,庄稼长势好不说,就连雨水都充沛的很。”忙不迭已转过了身子,指向了一处由此望去,难得的一大片未曾种上稻米的所在,满是得意的比划了起来:“当初小东家的说那句,养鸭肥田的确颇为好用,这不用收集来的雨水,如今咱们庄上除了出海就能捕上两网的海货,还有这新鲜的河鲜,可随时拿来解解馋!”
“回头,让我家儿媳妇给三爷做两个小菜尝尝,就知道如今庄上自己养的河鱼,也断不比岸上河塘里的差。”听他这么一夸耀,刚才还立在主子身旁的两人,不觉对视了一眼,便双双小跑着往寻了过去。
还真是好大一片河塘的模样,只是被人为在中间,拦成了两道土坝,分作了一大两小三片水域。却令着急赶到的两人,没了答案。等两人返身折转了回来,居然异口同声问起了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