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惊讶的半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益之几乎变的她有些不敢认了,他完全没有前两年的少年之气,长高了很多,有些黑了,但是看起来成熟了,最重要的是,根本看不出来像个二十岁的人。
陆益之见她呆楞反而缓缓笑了,像雨后青松,苍翠中带着劲拔。
问:“今天开心吗?”
谢奚这才回神:“快进来。”
他一直都站在台阶上,等着她。谢奚唤他进去,他才抬脚。
谢奚拉了拉袍子的领口,她头上的首饰繁重,走起来摇曳,陆益之看着她,突然想伸手触碰一下,他伸了手,替她将乱了的流苏给她扶正。
谢奚回头,仰头看他,他衣冠并不得体,墨绿的常服,不惧严寒。
谢奚引他进屋,叫人上了热茶,问:“你什么时候到的?你如今能随意走动吗?”
陆益之从怀里掏出礼物,微微笑着说:“这是我送雀奴的新婚礼。”
一对上好的鸡血玉鸳鸯配。
这是他这几年所有的积蓄买的。他确实不能随意走动,如今领的还是吴江县令的职位,自他北上就做好了被革职的下场的准备。
吴江县这两年民风淳朴,因着y新稻中,让民生缓和,百姓富裕了很多。他孤身一人,因着这几年江南道乱的厉害,官场里没那么多麻烦,整日混迹在市井里,东街的老妇人还是整日想着给他做媒,他北上前,老妇笑呵呵的问:“可是回去看小娘子?”
他含笑答:“对,我要去看她了。”
他怀里揣着那双鸳鸯配,要去送她出嫁了。
谢奚见他双手泛青,有些责备,回里面的卧室里画取了暖水袋,递给他说:“你也是傻,我今日成婚,明日就有时间了,冬日的大清早最冷。你也不知道回家躲一躲。”
陆益之低头只管笑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外面的人催她:“快换衣服了,待会儿等新郎官来了。”
谢奚笑说:“来了让他等等,又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