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新公司,怎么那么受欢迎?”
随着声音,楚大招从里间屋到了堂屋,瞅着桌子上的空碗和油纸包,就见沈铁军站起了身子将油纸包扔进垃圾桶,拿着空碗开口道“摩根财团被拆分成了摩根银行和摩根投行,你认为他们是一家人还是两家人?”
“那只能是一家人开的两个店吧?”
经过四五年的熏陶,楚大招对于银行和投行之间的区别还是知道的,这有赖于和阿尔西共同生活的那段时间见了不少的伦敦银行家,虽然不清楚专做储蓄和风险放贷的概念,可想想她和沈铁军的模式,也能猜出来那个什么总统做下的无用功“这算是那个总统好心办了坏事儿吧?”
“也可以这样认为,都知道风投银行新开张,人家又不是被关了,摆明的雪中送炭谁不想表现一下?大家以前混淆在一起什么都做什么都不行,现在风险投资的专门做风险投资,储蓄的专门做储蓄,这样可以算作是各有专精,怕是罗斯福都没想到这点。”
沈铁军没有继续说特斯拉更多的传言,罗斯福当年上台后拆散摩根财团的手笔可以看做是杀猴吓鸡,后面借着杀猴的余威大力推广各种改革,要不是正好碰上二战让上下都赚的盆满钵满,下场怕是比挨了一枪正恢复的白头鹰王还惨,那个国家的神经病退伍兵可不少。
沈铁军之所以说这么多,还是想让沈铁林过去后好好学习,不过看到楚大招这时一副关切的模样,便想起了曾经的计划“成则固然可喜,败则无需多虑。”
“——”
楚大招张了张嘴,沈铁军说的没头没尾,她倒是听的明白了,两人这么长时间腻在一起,然而都在努力的回避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通知,然后她就得带着已经办下手续的沈铁林和周慕华将沈铁军送到羊城,然后直飞伦敦——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又是半载一年!
看着沈铁军端着碗出了门,身后的沈铁林正擦着桌子,楚大招便扯下了衣帽架上的披肩裹上,出了门就见到灰沉沉的天空飘下了碎碎的雪花,好似下雨般密密的洒着,正走神间便感觉到影壁处多了个人影,穿着花格子大衣戴着个鸭舌帽,白皙的面上架着个黑框眼镜,当即眉头一皱开了口道“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唉,你好同志,请问沈铁军,是住在这里吗?”
说话的廖红旗只感觉好似天地都变了颜色,黑框眼镜后深邃的眸子扫过女人身上的羊绒裙,在紧身到凸出胸线的毛衣上略带停留后,停在了女人有些熟悉的五官上,不想还没等他记起这人是谁,旁边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廖红旗,你今年该毕业了吧?”
沈铁军说着转头看了眼楚大招,后者便微微一笑,转身裹着披肩消失在了连廊处,转过头来打量着好似潮人般的廖红旗脸上,曾经的胡子拉碴刮的干干净净,不知是冻的还是刮的看上去有些异样的白,大冬天的穿着个威尔士亲王格的呢子大衣也就罢了,可脑袋上的鸭舌帽也是淡色系的,长长的黑色西裤下面盖着大半只皮鞋,不过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行走,皮鞋尖上沾了不少的泥点。
“嗯,铁军,我准备今年论文答辩。”
默默的打量着沈铁军,和收拾的要去参加晚宴差不多的楚大招不同,这货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高领针织羊绒衫,配着条藏青色的水洗牛仔裤,脚上极其违和的踩了双蓬松的棉拖,搭配着卷起的袖子和瓜子脸,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站在那里,看的廖红旗飞快从口袋里摸出了个信封,拿在手上捏着开了口“这个,今天我是来帮人送东西的,解放,就是狄解放给你寄的明信片,他寄到我那去了,这不我趁着上班来给你送过来。”
“哦,谢谢!”
沈铁军放下卷起的袖子,脑海中记起那货在去年寄来的明信片,可也是这位当代陈世美转寄过来的,到了面前接过后看了看,发现里面不光有个明信片,还有张照片,背景远处是埃菲尔铁塔,三年没见的狄解放穿着个大衣留着长发神采飞扬,以前消瘦而导致凸起的颧骨也没了,不大的瓜子脸竟然有朝圆脸的趋势在发展,不过这货旁边站着个女人,一头金色烫发好似被电击后的金毛狮王——
翻过照片,背面以斜斜的流行风的写法写了行法文,沈铁军不算粗犷的眉毛高高挑起,这货竟然还是没留下自己能看懂的文字,当即也就笑了“不错,能钓到法兰西妹子,这是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