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不悦道:“陆大人,这是我工部内的事情,我工部内自个查查便是,又何必非得要圣上另外派人来?”
按他看,陈郎中等人不过就是抢功罢了,有必要借题发挥吗?
他这话说的极不客气,显然是不把陆昭当中工部里的人了。
陆昭愕然,“大人,正式的折子文书如此重要之物莫名消失了,难道不该查个明白吗?”
周尚书一噎,文书不见当然重要,不过也不至于拿到大朝会来说吧。
陆昭直言,“实不相暪,况且那变异玉米虽是长的快,但相对而言却会减产三成上下,要是以此作为良种发了下去,只怕农人一整年全都白忙活了。”
一听此处,众人脸色微变,望向周尚书的眼神便有几分不赞同,这种大事,怎么不查清楚就来报了。
周尚书也是冤枉的很啊,他当时看了陈郎中的请功折子便喜滋滋的来报了,那知道这背后还有什么减产的事,要是知道了,他说什么也不敢把这事报上来啊。
陆昭又道:“周尚书是读书人,怕是甚少亲手参与农事,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皇庄中有着不少老农,以其经验,应该也早发现了此事,但在下问过一轮,竟无一位官员知道玉米减产之事,这代表着什么?”
周尚书老脸涨的通红,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好不容易才道:“老农畏惧官威,不敢明说,也算不得什么。”
陆昭摇了摇头,“那些老农是辅助我等实验变异玉米之人,要是种植玉米的途中发现什么问题,应该及早明说,而不是藏着掖着。”
所以周尚书所言什么畏惧官威一事是绝对不存在的,除非是被人另行警告过了,事实上他事后调查也是如此,有官员先前特特警告了老农,要老农别把减产之事说出来让大人们不高兴,是以几个老农这才不敢说了。
陆昭又道:“我本以为是有什么同仁想要陷害我,这才故意让老农隐暪减产一事,好让我将此种报上去,到时便会因为玉米大量减产而被治罪。”
听到此处,所有人都无言了,那怕明知道有人要陷害,也没人这样大列咧的说出来的啊,一般人不是事后细细打听,然后再秋后算帐吗?
不过再想一想这家伙的爹……一瞬间大家顿时明白了,贾赦的儿子吗,不愧是个诚实人!
一瞬间,好些原本有意想要和贾琏联姻的人家顿时打起了退堂鼓,贾琏这人诚不诚实不重要,但要是贾琏也稍稍继承了一点这种诚实的性子,然后其子女也继承了这种诚实的性子……
众人默默地打了退堂鼓,他们可着实受不住这种诚实的外孙。
说到此处,陆昭若有意似无意的瞧了一眼周尚书,周尚书气的老脸通红,怒道:“老夫还不至于拿民生大事来陷害你!”
陆昭瞧了他一眼,对此事略而不谈,淡淡道:“所以在下才说,必须得去查明究竟在下的报告为何没到周大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