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龙四海踉踉跄跄地走出偏厅,路一鸣微笑道:“大帅今日这一番敲打,龙四海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了。”
李清道:“我扶植他是为了扼制老牌的那些大商户,那些商户与高门大阀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龙四海崛起,可以有效地制衡他们,但我可不想形成一个新的财富寡头,你看他现在一次性便可以拿出上百万两银子来买债卷,就知道他这几年积累了多少财富,一个人财富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均衡,才符合我们的长期利益!”
路一鸣点头道:“大帅说得是,龙四海积累大量财富,而大帅又在大力扶植龙啸天,如果不加以扼制,也许只需数十年,又是一个新的世家崛起。这对大帅今后的大业是不利的。”
李清笑而不言,这些话路一鸣可以说,但他却不便公开承认,那怕是在私下里,他也不愿过早地直白地告诉属下。
“大帅,您是怎么想出这种纺纱机的?”路一鸣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个疑问,此时趁机提了出来。
李清笑道:“如果我说是在梦中为神人所授,你相信么?”
“我相信!”路一鸣毫不犹豫地说。
“子不语怪乱力神!”李清大笑,“路大人,你可是读圣贤书的人!”两人相视而笑,路一鸣不再探根究底,他很清楚,李清作为最高领导,当然要在下属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一边笑,李清一边道:“今天我还要去桃园小筑那里,就不留你晚饭了。”
一听李清又要去桃园小筑,路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帅,这一段时间您经常去桃园小筑霁月夫人哪里,不免有些冷落了倾城公主,公主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大帅不多多陪陪公主,公主难免会不开心,这会对腹中胎儿不利的。”
李清诧异地看了一眼路一鸣,如果这段话是尚海波说,他倒毫不意外,路一鸣一向慎言谨行,对自己的家事向来是敬而远之,自己不问,他绝对不发一言,但今日却说了出来,这一方面说明路一鸣对自己的确忠心有加,另一方面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真的有些冷落了倾城公主呢?李清反思道。
倾城公主自从得知天启皇帝死讯痛殴尚海波后,便宛如换了一个人,以前的火暴性子大加收敛,倒是真有些贤内助的意思了,虽然偶露狰荣,但整体说起来,倒真是改了很多,看到倾城这个样子,李清不免有些愧意,要知道江山好改,本性难移,以她公主之尊,金枝玉叶之身,一向是骄娇惯了的,能做到现在这般,内心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李清问道。
路一鸣道:“大帅,卑职一向是不愿意掺合大帅的家事的,但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倾城公主毕竟要尊贵一些,大帅不妨多陪陪公主。”
李清点点头,路一鸣都这样说了,可见自己这一向的确去霁月那里多了些,如果是尚海波来说这话,恐怕言辞要激烈得多,尚海波虽然挨了公主的揍,但这个人不记仇,一向对事不对人,再加上倾城在那以后,一直在尚路二人面前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在刻意结纳,他们之间的北系倒是改善了不少。尚海波甚至多次在自己面前念叼,如果倾城公主能生下一个鳞儿那就是太好了。李清知道尚海波一片公心,没什么其它的心事,也只有他这种性子的人,才会不避忌地在自己面前念叼这些话,换个人那一定是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的。对于尚海波的碎嘴,李清一笑了之,生儿生女又岂是人力所能定的,一切随缘罢了,本来对于李清来说,生儿生女一个样,他都是欢喜不尽的,但处在这个位置,这个问题却是不得不虑。如果两个都是儿子,或者霁月生个小丫头那是最好,但如果情况反过来,就大不一样了。
李清摇摇头,真他妈的难弄。现在想也没用,还是等生了再说吧。
“我这段时间多去霁月那边,是因为霁月身体反应很厉害,整个人都有些虚肿,连走路都有些困难,霁月身子本就弱,再加上年龄小,我很是担心,有我陪在身边,她感觉便好一些。再加上倾城是习武之人,身子强健,虽然也有身孕,但却一直反应不大,我倒是有些忽略了。”李清对路一鸣解释道,“嗯,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我便不去了,去陪陪倾城吧,说起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书房歇息,倒还真没有去瞧过她!”
路一鸣欣喜地一拱手,“大帅明见,既然如此,卑职我就先告辞了!”
候府内院,早已点燃了烛火,倾城正在灯下一人独自吃着晚饭,怀孕之后,食量大增,每顿都比以前要多吃上一碗饭,方桌之上,摆着四菜一汤,二荤两素,与霁月只捡些清淡的吃,吃肉还要李清哄骗不同,倾城却是更偏爱吃肉,现在每顿饭都必有红烧肉这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