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不过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郡守官衙,而是一处别院。

    虽是别院,地方却极大,马车才到院门口,立刻有八个家丁迎了出来,分两边站立,等到马车入院,他们便立刻把院门关上了。

    马车在院子里停下,巧喜扶了王婉儿下车,夏文锦碰了碰大马金马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皇甫景宸一下,道:“还怔着干什么,下车呀”

    皇甫景宸淡淡瞥她一眼:“夏文锦,你别玩火自焚”

    夏文锦一脸真诚地道:“放心,我与黄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焚当然也会拉上你一起”

    皇甫景宸:“”

    就知道她嘴里没有好话,他就不该淌这趟浑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的行程已经因为这小子偏得不像话了,就当是出门历练。

    他实在没想到,世上还有夏文锦这样的人。

    以前在云州的诚王府里,父王和母亲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恩爱和睦,妹妹十五岁,弟弟十二岁,兄弟兄妹之间,亲和快乐。那样的日子,轻松,宁静,精致,美好。

    及至这次为皇祖父寿辰,皇祖父下令,所有皇孙都可进京为皇祖贺寿,考虑路途遥远,十四岁以上男孙必须去,十四岁以下男孙随意。

    诚王无意于那个至尊位置,所以到京城的只是他一人。

    在京城里,他感受到了皇权之威,感受到了层级,感受到堂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感受到一些他之前没有想过的东西。

    比如,篱王叔,鲁王叔。

    篱王家的堂弟皇甫经纶,固然学识不凡,见解高超,胜出不少堂兄堂弟,却毫不收敛,为的是什么当然是皇祖父的偏爱。

    还有鲁王叔家才八岁的堂弟皇甫泰和,小小年纪,竟已十分懂得玩弄心术那一套,哄得皇祖父非常开心。

    这些,皇甫景宸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从来不肖于,也不觉得有必要。

    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兄妹亲善的皇甫景宸,从小生活的地方,就远离了那些龌龊的勾心斗角,远离了那些肮脏的权力交易。

    这次的经历,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不喜欢京城,不喜欢那种层级分明,权欲熏天,祖孙父子兄弟之间的互相算计。如果不是皇祖父迟迟不愿意放他们离京,他早就回去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