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佩衡这几天特别烦心。
王戈壁的账要从一条毛巾,一块香皂,一个电灯泡算起。那是几十吨的劳保品,要一样样,算二十年的价格。
今天会计部门算了一整天,才算了10年的,利润差已经有30万之巨了。
因为阎佩衡不负责后勤,这事儿从政策上讲跟他没有什么牵扯。
但从人情道义上讲,全院所有人要笑话的头一个就是他。
老爷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誉,被一帮女同志们笑话着,他又岂能高兴?
而且陶司令员肯定要退,阎佩衡年龄到了,按理该要再进一步,但因为王戈壁,因为院里的妇女们猜测他跟王戈壁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虽然军委领导找他谈过话,想让他上,按照惯例,他给拒绝了。
曾经,解放初期,贪污军产,2万块就是死刑,现在那个限额被放宽了,但五十万以上肯定也是死刑,所以吴部长肯定要吃花生米。
但王戈壁,骗了他们这帮人二十年的王戈壁,她很可能只被没收财产,并不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于阎佩衡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来说,他内心觉得特别愤怒。
可再愤怒也无济于事,陶司令甚至劝他态度别太强硬,说怕把王戈壁逼的太紧,她会给他身上泼污水,毕竟俩亲家,万一王戈壁胡咬乱咬,说她跟阎佩衡有过奸情,发生过什么不正当关系,他也得立刻退!
阎佩衡是因为这些事而脸色不好的,但是吓到了头一次来首都的小孙女。
小女孩一步步往外退着,阎佩衡深吸了口气,咧嘴准备笑一下,但他本来个头就高,穿的又是军装,圆圆扬头看,只看到爷爷张开大嘴巴,像只大怪兽要吃人。
提着一口气,小女孩转身就跑,边跑边飚泪。
小旺在看到爷爷的那一刻,啪的一声也关了电视机。
三个孩子在爷爷的笑脸中,仿佛三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争先恐后窜进了卧室。
可就在这时爷爷沉重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他居然追来了?
争先恐后,三个孩子又躲进了卫生间。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圆圆哭着问。
小旺守在门口,突然听爷爷哼了一声,吓的一个瑟缩,鼓起勇气说:“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