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愣了一下,便见她的脸红了。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我不是不知,反是对其中关系很清楚,才不敢放你。”
“哦?”池月抬起头,带着妩媚的杏眼有点疑惑地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想了想,沉声道:“你肯定不愿意害我,便如我不愿害你。若非如此,当初我叫你赴约趁机绑了你那件事、便办不成,你根本不会来……”
池月低声道:“高阳王知道就好。”
朱高煦继续道:“所以当我去京师时,你不一定会泄露消息、将我置于险地,这是私情……但你我各为其主,我父亲是燕王,你父亲是建文帝忠臣。现在我回北平了,这些事便成了公事,池月真人恐怕就会把消息泄露给景清了吧?”
池月轻快地丢出一句:“我也会很犹豫,方才说了。”
她说罢便低下头,避开了目光。朱高煦还在犹自寻思,他觉得似乎哪里还没想明白。
朱高煦放过池月一次,私下有情意在。但池月并没有就此改投门面,毕竟她爹就是建文的人,叛变没那么容易;那么她在帮燕王府还是朝廷的问题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时,见池月白了自己一眼。
朱高煦沉吟道:“以前在燕王府内宅,你说走得慢、过得快,那是真的,还是另有缘由?”
池月神情渐冷,“假的!”
朱高煦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这种话哪能张口问?他这阵子想得太多了,不断整理各种人的关系,什么庆元、姚姬等等人,以至于现在都还有点糊涂。
于是俩人沉默良久,她又低声说道:“此前就算高阳王不绑我,我也不会泄露你的行踪,连犹豫都不会,你信么?”
朱高煦不答,他内心是相信的,但理智上又不敢信。
池月继续轻轻说道:“彼时高阳王塞了纸条给我,叫我赴约。我根本没想过你会绑我,也没有任何担心、你是否会对我不利。后来被关在了这地窖中,我才醒悟,高阳王所为本来就应在情理之中……”
朱高煦默默地听着。
池月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地低诉,“来北平之前,我从没独自离过家。到了燕王府后,只好一个人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处境,心里一直十分忧惧,做事也小心翼翼,什么都想得很多……哪想到,上回高阳王约见我,我却那么蠢,什么都没想到。”
她说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竟然露出了些许浅笑,“我说完了,高阳王的事也说完了。”
朱高煦只好起身,抱拳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