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道长有心了。”赵落英摇头谢绝。
日头西沉的早,少衡托村长去南北两村网罗了一些行头,像糯米、黄豆之类的好找,黄符、朱砂等一些便多花了些时辰。约有半人高的祭台也是由几个木头箱子暂且搭成的,这破屋内进不来,屋外却是热闹得很,丹朱踮起脚从内往外看,成片成片的绯色染红了天边。她早先同翠娘打了招呼,要回家里拿三对白烛。
“天都黑了,你独自去么?”少衡问道。
丹朱奇怪:“莫非你要同我一起?”
“我是这样想的。”少衡叹了口气,又说:
“总觉得我一个人不太安全。”
“哦。”丹朱翻了个白眼。
她推门出去,耳边嚷嚷得聒噪,竟觉屋内屋外是两方天地。搭摆的黑棚占了路的一半,走过了十多户人家才隐约清静起来,听说是赵落石上手着摆席一事,难怪这么大阵仗。
灯笼的微光照在泥巴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恶臭。丹朱又往前走了会,那股味道愈发接近,原是呕吐物同饭菜油水发馊的杂味。新鲜的是豆腐,猪肉是昨天的,还有股蛋腥味,她突然觉得有时候嗅觉也不是非要存在。
右肩有些异动,呼呼的热气打在丹朱脸颊上,里面还有股蒜味,看来家里伙食挺好。
那人披头散发,哑声道:“姑娘,你要去哪里哇?”
“前头。”丹朱自顾自地往前走。
“前头?”妇人望了一眼,停下呆站了片刻。
丹朱继续走着,感觉到妇人一路缓缓跟在身后,不由得汗毛直竖:“你去哪?”
妇人歪头无言,像是没听懂这句话。丹朱刚准备开口,却见这妇人突然发了疯似的锤向她的后背,扯起嗓子吼道:“前头有鬼!有鬼!不能去!”
没想到这人突然发难,丹朱吃痛,抬手一下将她打翻在地:“这位婶儿,鬼还没你力气这么大!”人不可貌相,背骨都要被这人打移位了。
妇人惹了半身的黄土,愣了半晌后竟就这样呆坐在泥地里抱头哭了起来。丹朱倒是不想管这事,往前走了几步,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哀嚎颇有之意,只得又转头回来。
“你是哪家的?”丹朱道。
“我箬箬……我箬箬呢?”妇人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