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当然知道。”他收回了手,“孤知道小云儿面皮薄,害羞呢,孤会注意的。”

    霍仪在襄国闲的时间比在大夏多,所以很多时候其实都陪着云容,星月楼是襄王宫的最高之所,霍仪很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却说:“孤给你建的更漂亮,更高。”

    “离天神最近的地方,神明才能听到祈愿,以赐成全。”

    临风危楼,撑起的是一国最崇高的信仰,云容能想到到王兄跪在先人牌位前起誓的模样,但是霍仪所言,如此轻曼,他生来八字弱,是受不起这些的,他给的东西永远都只是折煞。

    远处,云衡看着那两道身影,就这样站着,等着他们往这边走来时他才迎面而去。

    擦身而过时,云容多想回头去看看王兄,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被霍仪牵着回到了昭颐宫。

    虽然霍仪之前说着会注意分寸,那一次也确实收敛了,但是之后的一举一动却又那么明目张胆,他分明是故意。

    他一面敷衍了云容,一面理所当然的放肆,不把他困在寝殿,便把他带到人前,就像是现在这样,刚回到昭颐宫内,霍仪看到庭院里那株冬玉兰树开得很好,便要拉着云容去赏花。

    其实在大夏的时候,云容看着瑶台宫庭院也会经常出神,想起这颗昭颐宫里枝繁叶茂的树。

    这棵树的年岁很久远,每年开两次花,春冬各一次。

    他记得许多次和王兄在树下看它开满,王兄会折一朵喜欢的送给他,层雪在一边笑他比花还漂亮,不少宫人都跟着带起和善的笑意,那个时候的昭颐宫那样好。

    可他把昭颐宫变成了这样。

    他失神地站在树下,微微仰头去看,花满树,雪白雪白的。

    一片花瓣无风而落,擦着他的唇边落下。

    余光里,他看到层雪在不远处,昭颐宫的宫人好像也都在,霍仪吻他,吻得很轻,但是又不像花瓣那样轻。

    等他离开的时候,顺手折了一枝花簪在他的鬓间,却说没有杜棠更合适。

    “既然不合适,那就不戴了。”他伸手要去把发间的花摘下,却被霍仪抓住手腕,“也很好看。”

    在一个对视里,云容冷寂的眼中忽然沉下什么,像是最后的微光被淹没。

    他收回手,想到刚才匆匆一面的王兄,终于放弃了挣扎似的闭上眼,觉得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被他步步紧逼,不如早些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