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姑姑心中燥得很,要不是突然考厨艺,哪儿能把她忙成这样。好在眼下已经差不多了,总是没出什么岔子。
“试菜吧。”香玉姑姑说完,又看了看手中的记录,她脸上的疲态藏不住,喘了口气,“是最后一个了,你叫什么?”
在王府,试菜都是有专人,凡是要入了主子口,都得确保万无一失。只是今日的菜均非厨子所做,大多味道不佳,甚至难以下咽。于是吕氏干脆定了谁做谁试的规矩,也没人敢提出什么异议。
“我□□黎。”安瑾答完话,目光沉到手中的托盘上,心中是百般不愿。
身边的丫鬟伸手来接托盘,安瑾却紧了双手,不愿松开。她不想试菜,刚才加香料之时下手太重,这饭怕是难以下咽。
丫鬟的眼中存着几分厌弃,手上使了几分力才接到餐盘。她示意了筷子的位置,催着安瑾快些试菜。
安瑾拿起筷子后,缓缓揭开了餐盖。迎面传来荤菜的香味,却只是纯粹的五香粉味,没有肉食的灵魂。好在是户外,刚才又已出现过诸多奇怪的菜肴,未有人在意安瑾做的是什么。
和拿起筷子的慢动作比,安瑾试吃的速度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克制了吐出来的冲动,安瑾囫囵吞枣般把一小口米饭咽了下去。
不愧的王府的香料,一股子劲儿钻到嗓子眼,又冲入脑中。安瑾泪眼婆娑,没敢表现出什么异样。
“还有这碗。”香玉姑姑指了指另外一碗。备下两碗,是分别给王爷和其他人的。
安瑾一时说不出话,又不能拒绝。这大抵就是自食其果吧。
第二筷下去,不得不说,滋味更甚,安瑾呛得咳嗽起来。
“没见过世面,吃个饭也能呛着。”香玉姑姑接过托盘,准备呈上去。临走前又朝着安瑾身边的丫鬟交代道,“看好了,别让她咳出来了,最后一人,莫要出了岔子。”
试菜是怕有人下毒,可要在这种吃食里下毒,该有多傻。
安瑾还咳得厉害,她捂着嘴看着香玉姑姑离去的方向,泪目中的香玉有些模糊。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做饭不行最多一顿板子,但此番棋行险招,要是这味道让傅怀想起昨日,再加上山水画的账一起算,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
香玉姑姑端着托盘,小步疾行到院中。
院内日头已高,方繖都要遮不住,傅怀和吕氏坐在正中。
傅怀全程不言语,吕氏也识趣地未寻话茬。立在一侧的姑姑们不敢走动或是交谈,她们被晒得脸颊泛红、汗流浃背,只盼着快些结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