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季络烟读到这一律例时,有意无意的便将其给记了下来,就是未曾想到,居然能那么快就用上了。

    季端排在队伍中间的位置,他前面三人是孔家的那三位表兄,季络烟因为不在意,到现在连他们的名字是什么都不曾记住。

    此时季络烟看着季端与检查事物的捕快越缩越小的距离,伸手往携带着的钱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纸张很普通,里面的内容也很普通,所记载的不过是些《四书》里的内容罢了,这张纸在平时丢在路上可能都不会被人看一眼,但若是将它轻轻地放于楼下的这些考生的考篮里,那么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季络烟借着宽大的水袖遮掩,将纸条一把塞给春竹,不由分说地道:“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将这东西放入季……”

    话未完,季络烟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她将纸条收回来,睁着水润的桃花眼认真地观察着楼下季端的小动作。

    只见季端左手挎着考篮,右手伸入其中缓慢地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似乎摸到了想要的东西,季端于是将右手拿了出来,且五指紧握,缩在了绣着云纹的广袖里。

    随后他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他,而前面的三个孔家子弟又在一起谈笑,便在抬手的一瞬间将手里紧握的东西扔进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孔家人的考篮中,之后又佯装挠头的模样抓了抓脑袋。

    那一刻,季络烟看见他深吐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嘴边隐隐带着抹暗藏窃喜的笑。

    季端的动作做的快而隐蔽,若不是季络烟无意的一瞥,再加上她此时坐的位置甚好,可能就错过了这一场好戏。

    季络烟一挑细眉,对着春竹一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季端和三位表兄。”

    既然能让两只螳螂自相残杀,那她为什么不当个黄雀在后捡便宜呢,这样一来,也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春竹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将东西给她后又收回去,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要下去和那些考生以及送考的人挤来挤去。

    但她已经习惯了遵从季络烟的吩咐,也就只好在这等着。

    季络烟说完便踏着□□往楼下走,身上穿的碧色百花裙摆随着她下楼的动作而分散、聚拢,像是在短暂时间里被打破平静的水面,身姿宁静而妖娆。

    这短短时间里就让一些坐在楼里的人偷眼看了许多次。

    看完后又在心里暗生嫉妒,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一张好看的娇颜。

    “表兄,我想起外祖父有些事让我交代你了,你可以跟我过来一下么?”季络烟走至被季端塞了纸条的那位孔家表兄旁,暂时就叫孔甲好了,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带深意。

    “是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么?”听闻季络烟所言,最急的不是那三位孔家人,反而是季端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