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成为什么呢?
六岁以前,柏止宁想成为一个糖果人,因为妈妈说甜甜的东西可以让人变得开心一点。
十六岁以前,柏止宁想成为一个透明人,这样好像一切讨厌的人都看不见她了。
十九岁以前,柏止宁想成为最最出名的画家,是不是只要她站在最耀眼的位置,爸爸就能一直看见她了。
可最终,柏止宁没能成为糖果人,也没能成为透明人。
在她已经是圈内最炙手可热的天才画家的时候,因为车祸,她成了色盲。
是她不配吧,或许其实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吧,不然为什么上天会把她拥有的一切一点点收走呢?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在最开始让自己拥有这一切呢?
又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欢迎她吧。
柏止宁嘴角微微弯起,勾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正当柏止宁思绪像杂草一样胡乱生长时,干涩的嘴唇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这股凉意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睁眼看着面前动作轻柔地用湿棉签帮自己润湿嘴唇的女人。
这女人叫什么来着?柏止宁眉头紧蹙,对了,裴予安。
刚刚一睁眼她就看见裴予安坐在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神情专注。
尽管颜色单调,可柏止宁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是很好看的。
借着裴予安低着头注意力都在她唇上时,柏止宁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人。微卷的睫毛轻颤,轻佻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足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容貌,柏止宁却并没有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因此,柏止宁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她也不认为面前这人只是单纯的善心大发才会把自己送到医院,然后还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
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的裴予安并不知道自己在柏止宁的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印象。
不过裴予安也没有久留,见柏止宁醒了后联系了别人就离开了。
分明已经是初秋了,空气中却还残留了一点没来得及散去的燥热,叶影洒落在地上,眼前的明暗相间像极了裴予安此时并不平静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