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珂有点意外,放下文件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真的不一样了。
不仅是在他面前不一样,对待这个世界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
如果不是她桌子底下无处安放的右手手指在拼命给左手手掌扇风,他都要以为她脱胎换骨了。
简珂身子稍稍前倾,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这个动作无疑是在给她信心和支撑,让她说所有她想说的话。
同时他心想,怪不得要扇风,左手手心儿紧张的都出汗了。
李丞明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执拗,眉头瞬间皱起来:“我不确定简律师是否有跟您普及过一些相关资料,我就拿上个月我手下的一个案例和您说吧,我的当事人是公号的原作者,被一本出版书过度借鉴了,同时被借鉴的还有其他十九位原作者,我们这个案子打了多久呢?三年。到最后坚持告的就只有我的当事人一人了。赔偿多少呢?2400元。而在这期间对方抄袭的出版书卖出了多少本呢?9万本。”
他的一番话,侧面回答了岑惜的两个诉讼请求,而且有理有据,就差直说她所主张的诉求请求算个屁了。
“哦对了,在现行法律体制下,“道歉”这种民事责任承担方式,是人民法院没有办法强制执行的。”李丞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监控,又说,“当然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我的当事人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好你妈!
这是岑惜心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三个字。
不要脸!
这是岑惜心里第二时间蹦出来的三个字。
她抿了抿嘴,忍住了自己口吐芬芳的冲动,看向李丞明:“如果,您的当事人,真的抄袭了,您也会这么理直气壮吗?”
“岑小姐,抄袭与否,不是我来判定的,也不是由您来判定的,否则咱们还何需人民法院呢?如果是我方给出的和解条件您不满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针对细节再谈。”李丞明说的滴水不漏,反正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就是“是不是真的抄了这事根本不重要”。
他的这个态度让岑惜想吐。
生理上的那种想吐。
像是吃了一口活苍蝇,苍蝇还在嘴巴里乱飞,最后自己飞进食道里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