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语气温和的不像样,却吓得张德面如土色,满身大汗淋漓。
张德疯狂摇头,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却觉得无话可说。
这后宫,为主子顶罪的奴才还少吗?
德妃见他这副样子,心里那股子憋了半个月的闷气,终于散了出去。
半月前,她去佛堂礼佛,不知是否跪久了,竟晕倒在佛龛前。
再次睁眼醒来,她便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眼前这位打碎了她花瓶且向她告罪的韩才人,好似熟悉又好似陌生。
要不是前世那一场大戏,她根本注意不到这个人。
她也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宫宴上被人当众污蔑有通敌叛国之罪。
往日那些惟她马首是瞻、拥哄在她身边的妃嫔们一听,眼神骤变,恨不得立即挪开位置,离她远远的才好。
树倒猢狲散,她算是亲身体验了个彻底。
她看着那些俯首帖耳的妃嫔脸上露出嘲讽、看笑话的得意表情,那一瞬间,一阵难以言喻的气愤和羞辱从心底冒出。
贴身宫女被收押带走,她气愤地嘲手下宫女太监怒斥,让他们作证自己每日除了玉堂宫便是佛堂,可所有人都瑟缩着,无一人开口。
她抬头望向高位那身穿玄色龙纹的男人,却只看到了那男人坐在威严的龙椅上,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上是令人彻骨发凉的冷漠。
满腔怒火一瞬间被浇得干干净净,她瞬间失去了全身力气,跌落在地,甚至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动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人都恨不得与她拉开关系的时候,韩才人突然站了出来。
就像如今站在她面前一样,虽惧怕得厉害,但却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无畏感。
她那时才想起来,有时她去得早,能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在佛堂里,拿着干净的抹布细细地擦拭着佛像。
每次见到她来,这人低头行礼完便走开,给她让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