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肪轻轻飘动,平稳得令人难以发觉自己在动,而操舟之人技艺高明,亦极机灵,叶重他们随着画肪的移动,欲看之景毫未受影响,画肪飘动的路线,在画肪与画肪之间,恰好能不被前面的画肪掩住。
此时,歌声与丝竹之声反而消减了一些,挡在他们前面的画肪中,皆安静了下来,人们或自舱内走出,站在船头观望,或卷起帘子,自舱内观看,脸上皆是兴高采烈与兴灾乐祸两种表情夹杂在一起,面部表情甚是复杂。
临湖居的乳白画肪,在西湖之上,无人不识,见到竟有人找上门来,哪有不看热闹的?!
“呵呵……,听说,那位金公子,与他老子恰好相反?”一旁的陈瑞秋气定神闲,慢慢捋着浓黑欲垂及胸部的长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死死望着前面的傅万里。
“哦?”叶重没有傅万里那般着紧于前面那两艘画肪之事,在他看来,结局已定,对于武林中人的消息,他更为着重一些,即使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对于了解一个人也是极为重要的,他轻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的傅万里,笑着问道:“怎么相反法儿?”
“风liu呗!”江寒啸远大于常人的鼻子哼了一声,抢先答道,粗犷的脸上带着不屑,望向远处时是微斜着眼睛睨视。
“呵呵,……少年风liu,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自然门的掌门李自然微微抚须一笑,淡淡说道,倒颇有几分一派掌门的风度。
江寒啸罕见的未反驳他,对此话也是甚为赞同,所谓少年风liu,到了他们这个岁数,深有体悟,风liu的心境也是难得的,而且年轻人胆大妄为,只要不伤天害理,也不是什么大罪。
此时的傅万里忽然变色一变,双目灼灼如烛,似要喷出火焰来,手掌紧紧用力,紧致发白,青筋微露,手中的银杯几乎欲要变形。
“嚇嚇,还真是武陵的金家公子!”跃马山庄的庄主江寒啸带着嘲讽的语气惊叹了两声,方阔的嘴巴微提了提嘴角,暗暗一瞥欲要喷火的傅万里。
“几位仙子,在下武陵金应劭有礼了!”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英俊站于船头,抱拳为揖,彬彬有礼的向被拦下来的画肪上之人微笑着,气度不凡。
其身侧,左右并立两位青年男子,皆是一表人才,相貌不俗,立于船头,足以吸引住女子的目光。
临湖居的乳白画肪上,扶着栏杆的沈三姐众女皆着一身月白襦裙,淡雅如仙,风姿绝俗,寻常男人见到如此玉人,多是自惭形秽,只敢远观,而生不出亵玩之心。
这金应劭竟能朗朗而谈,显然极为自信,自我感觉极好。
沈三姐四女与萧传香站在船头观赏着灯火阑珊的西湖夜景,晚风吹来,令心情颇为舒畅,却忽然被一艘画肪挡住,有些莫名其妙。
见到金应劭如此,她们不由皱了皱,心中微生不悦,再见到金应劭有些做作的言行,更觉讨厌,转了转娇躯,去看向另一边,将背影留给了金应劭三男,唯有萧传香仍旧面对着他们。
她们感受过了萧月生的潇洒自然的风度,见到其余男子的故作风度,便心生惨不忍睹之感。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竟要拦住我们的船?!”萧传香扶着船栏,月白裙裾随风款款而动,她微蹙着黛眉,娇声叱问,隐隐带着质问的语气,对他们的放肆之举极为反感。
萧传香出自观澜山庄,庄中的俊男无数,每个皆在金应劭他们之上,论及气质,金应劭显得极为土气,况且他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的摆着风度,令她险些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