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本就辩不过安瑾,听了这番话更有几分动摇。犹豫间,他的目光扫视到安瑾手中的木簪。簪末是他亲手刻制的莲花,他不会认错,那是他娘的簪子。只这一眼,小顺子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唇齿间打着颤,却什么都说不出。
见小顺子如此反应,安瑾确认他已看见木簪,便把簪子收回手心,缓缓站起身道,“小顺子,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你不要忘了明王府,是谁说了算,认下了不该认的事,谁……都保不了你。”
“我说我说,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诬娘娘清白。”小顺子言辞激动,两个家仆都险些按他不住。
众人哗然,纷纷猜测是谁如此胆大。
“谁让你这么做的?”傅怀波澜不惊地问。
“是……吕夫人。”小顺子看向吕夫人,眼中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不甘。
“你这疯狗怎胡乱攀咬,娘娘是自己出的门,自己下的水,我就算有心想诬蔑,也算不得娘娘的想法。”吕氏往后退了半步,气急攻心地指着小顺子道。
家仆的桎梏松了几分,小顺子也直起上身,“夫人得知娘娘在向我讨教泅水之事,便让奴才透露琉璃湖是练习的好地方,还让我这几日都候着,只等娘娘出府。”
“我自王爷冠礼后入府,已近九年,与娘娘不敢说情同姐妹,也是毫无嫌隙。而今我又为何要设局害她?”吕氏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若非安瑾身在局中,回想起与吕氏相安无事的七年,都要信了她的话。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个家仆凑到傅怀身边,小声了几句。傅怀微微颔首,家仆便退到一旁。
“吕霜霜,”傅怀起身负手而立,是不想再听下去了,“红薯从不进王府厨房,为何你涟院的厨房备了许多?”
涟院不大,是吕氏的居所,因她管着内务,涟院平日里也热闹得很,来巴结的下人都能踏平门槛。
就算小顺子反咬一口,吕氏也不曾流露惊慌,可傅怀一句突兀又平淡的询问,却让她眼神闪躲。吕氏似是想了想才答道,“臣妾上次出门尝过,甚是香甜,嘴馋就让厨房采买了一些。”
傅怀:“那为何账目上没有记录?”
王府所有银钱支出都需入账,若只是寻常采买,更是不会无账可查。除非是刻意不记录。
安瑾蹙眉,不知傅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吕氏泪眼烁烁,“臣妾不知,可能是与农户相熟,赠予王府的。”
“到如今,你还不认吗?”傅怀的声调高了一度,俨然已失去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