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正盘算着小心思,瞬间便被这话吓得一哆嗦,赶紧打消了念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可止小儿啼哭的影卫。
她斟酌着言辞,打算解释一番,为自己的行为找个正当的理由开脱,却见那少年连半点目光都没再落到她身上,只好憋了一腔气,悻悻地缩回屋里。
果真天道有轮回,她不该嫌贫爱富,嫌弃崔焱,试图借她兄长攀附上常王,现在她才发现崔焱的好。
等小七提着食盒上来时,便看见自家主子与新宸郡主相对而坐,正亲自给郡主倒上新茶,又将新鲜的糕点放于郡主面前。
新宸郡主一脸不情愿地勉强喝了一口茶,至于糕点,看都不看一眼。
自家世子竟然神色平静,并不生气,语气罕见地温缓下来,正耐着性子向人解释着。
“那是岑治的妹妹。”
“不认识,没什么干系,待会儿便送走了。”
“我怕惊扰到郡主所以换了房间。”
……
小七揉了揉眼睛,他可能还没睡醒。
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呢?
——
柴桑书院内,桃夭屏退了书童,款步走入书房内。
案前端坐着一位年过中旬的男子,他衣着简朴,鬓发微霜,神色却不似寻常文人那般庄重严谨。
白止端坐于书案前,轻轻抬了眼,默不作声地看了桃夭一眼,便从容地继续撰写起新的文书。
他用的笔与大周文人不甚相同,细细的竹管内置入了墨碳,被他称之为硬笔,这大周也只有他一人会用这样的笔。
桃夭的视线落在座位旁那盏新上的热茶上,微微一笑,问:“先生知晓我要来?”
“你昨日见了谢家那小丫头。”白止语气笃定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