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来人的胳膊,她坐了起来,身子柔软得不像自己的。起身后,映入眼帘的是雅致的闺房。房间里的桌上,是一早采摘的鲜花,花瓣上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梁上挂下一道水晶帘,窗外吹进一缕微风,水晶帘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就连角落处都被精致的青花瓷点缀,让人无法忽视。
这样的卧室,让她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是个公主。
大金朝唯一的公主,乔锦贞。
就在昨天,皇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欢迎远道而来的番邦外使。宴会办的热闹非凡,番邦大王和大金皇帝都有意联姻,以巩固两国和平条约。于是宴会上,皇帝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明里暗里的让她去给番邦的王子敬酒。
那个番邦王子留着一脸的大胡子,看不出年纪,他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衣服也和中原完全不一样,露出精壮的膀子和结实的胸膛。可是在文风盛行的大金,这样的肌肉不是大金人的审美,乔锦贞自然也觉得很丑。
乔锦贞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可是怎么睡了一觉,记忆中小麦色的皮肤,结实有力的臂膀,突然觉得好像还不错?
“呀,公主昨夜是忘记取下耳饰了吗,怎么只剩一只了?”
刚刚叫她起床的姑娘,也就是给她梳头的姑娘,取下乔锦贞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奇怪的问道。
乔锦贞心低涌起一股奇怪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似曾相识,这个华丽的房间,这个“公主”的称呼,这身边的恭顺的婢女,都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如果她一不注意,这种感觉就可以习以为常的一日过一日,仿佛只是错觉一样被忽略掉。
婢女取下她的耳钉,正准备放进首饰盒中,乔锦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婢女脸色一白,以为自己冒犯了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乔锦贞:“这个……给我,我自己收着。”
婢女松了口气:“好、好的。”
乔锦贞指间捏着小小的耳钉,有种捏住了整个世界的荒唐之感。但她不愿将这种感觉随意搁置,她指尖用力,细腻的皮肤在耳钉的宝石上重重划过,没想到宝石太过锋利,直接将她的指腹划开一个小口子,有一丝鲜血渗出。十分微小,以至于给她梳妆打扮的婢女没有发现。
但乔锦贞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甚至能闻到这丝鲜血的腥气,很熟悉。
她将这种感觉,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好了,公主。”婢女的声音将乔锦贞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她记得,眼前的这个婢女是她的贴身侍从,叫瑶佩。瑶佩扶起她:“公主,用过早膳后,皇上安排了您去马场,让您和洛桑王子学习骑马射箭。”
乔锦贞脚步一顿,侧首双眸微眯:“我、本宫什么时候说要去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