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浮回头瞥一眼牧令词离去的身影,满意地吹了声口哨,随即松开了攥着隗夕衣角的手。
“伯大人,尚书省陈敦一案,有些具体事宜还请借一步说话。”
“我也正巧要找大人了解此事。鄙人府邸在附近,不如到寒舍一谈。
申浮欣然应允。回头向隗夕努了努嘴。
隗夕瞪了他一眼,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得已跟了上去。
到了伯府,申浮让隗夕守在里屋门外,和伯巳进了屋内谈话。“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熟悉熟悉府邸的构造。别到时候在这里面迷路。”申浮走前凑在隗夕耳旁说。
男人和伯巳关在屋里谈了约一个时辰,隗夕便抓紧时间摸清了府邸的大概情况,府邸虽阔大宏伟但构造规整清晰,守卫不少,她凭着男人给的玉佩,几乎畅通无阻。当她回到屋外时,申浮正在和伯巳笑谈着走了出来。
“不知这位姑娘是——”
“哦,这是我的贴身侍卫。”申浮笑笑。
“没想到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好身手,能够做申大人的侍卫,在下佩服。”伯巳摇头赞叹,却拿他那双贼眉鼠眼瞅着隗夕,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拜别伯巳后,申浮把隗夕带回了府邸。府邸自然是富丽堂皇,据说男人倚仗着自己权势,嚣张跋扈,建了超越自己的官职礼制的府邸,当今圣上忙着处理新朝的事,也就放任着男人肆意妄为。更为奇异的是,申浮一派心狠手辣的作风,侍女们对他不仅惟命是从,还心悦诚服,甚至有那么点仰慕的意思。
这样的蛇蝎心肠的老男人送给我我都不要。隗夕心里默默道。
她忽然想起在牧令词府中的日子,也是一群婢女叽叽喳喳地和她聊着八卦的场景。牧令词,也不知道怎样了,大概以后会离她的生活会越来越远吧。上次不辞而别,这次又猝不及防撞上,大概换作谁都不好受吧。
隗夕啊,你做人真不够义气。
隗夕觉得心口堵得慌,便朝婢女摆摆手,回屋里倒头睡到天暗。多日以来,这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梦了,申浮心情很好,没有再干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梦里的兄长依旧很亲切,在申浮喂隗夕毒药时一脚将申浮踹飞,申浮吓得屁滚尿流。兄长把她背回家,炖了又香又温暖的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着。看着她脸上的伤,他转过头偷偷抹眼泪。只是梦里的兄长轮廓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任凭她怎么哭,也再没有回来过。
这么多年了,隗夕无数次梦见隗江,结局或喜或悲,现在她觉得,还是结局悲的好。如果一个美梦忽然醒来,空落落的房间,什么也没有了,这样的悲伤往往伴随着她一整天,直到入眠。
隗夕醒来时,只听得门外一阵骚动,还夹杂着苦苦的哀求声。原来是申浮的一个手下在行动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逃了回来。
“主子,求您饶了我吧。给您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在地上苦苦哀求。
申浮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转身离开。随即几个侍卫便上前将人拖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