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剑法—”
许竹的眼眸微抬。
“恕属下无能,飞泉剑法恐怕只有当年的隗江最清楚,因为特征明显,所以旁人见了记得,却不见得能学会。”
牧令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么说来,现在若有一个人在你面前舞一套剑法,你必然能识得出。”
许竹扬了扬眉,有些疑惑,答:“如果是完整的一套剑法,属下还是有把握能辨认出。”
“知道了,你下去吧。”
许竹生性忠实,无关他的事不会多问多想半分,应了声,退下的同时心中的疑虑便也随之消散。
牧令词重新拾起狼毫,指节捏着往下移了几分,刚蘸墨描了个点,就不自觉地停住。饱满的墨汁从毫尖渗出,四散晕染开。他提了提笔,寥寥几字将官文批完,便合上砚台。
他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她成了秋长渭的徒弟。从前她是一个人,无论是要刺探她的身世,还是要笼络她为自己做事,都容易得多。可为何,她偏偏拜在了秋长渭门下。秋长渭虽然不与秋家人一般,身子里却依然流的是秋家的血脉。
秋长渭也不可能不知道隗夕替申浮做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我行我素,恐怕不仅仅是性格使然,更是真的想帮隗夕隐瞒她是刺客的事实。
在这次碰面之前,他心里还拿不准隗夕是否是真凶,反而是他们结成师徒给予了他充分的理由。既然他成为了她的师父,必然会处处留心她的动作,那以后自己接近隗夕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牧令词望着空寂的庭院,徒有后悔。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用对待其他人的戒心来对待隗夕,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会归入他的阵营。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错一步,步步错。
他派的几位侍女今晚就在客栈里服侍隗夕,看样子秋长渭也未特别反感。
她真的伤的不轻,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一点。若是让她得知真相,又该是换了怎么样的一幅光景。
牧令词没有往下想。
“大胆!竟敢在天子眼皮下如此放肆!是当我这个皇帝死了么!这、这简直是谋逆!欺君之罪!”
高宣帝扑地一身站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