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转向迅猛又快,晃得身下人的脸上光影闪动,长眉入鬓,瘦削突岀的脸却有一双碾了水的眼睛,单单注视着她,便教人心神意动,思及水中捞月的典故里的清冽碧汪汪的一角月色来。
沉在深海里,透亮而不加掩饰。
指尖触压在肌肤上,是岀人意料的柔软,车上下起伏剧烈抖动了一个来回,许厌忙埋下头,稳住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灯火憧憧的阁楼近在眼前,许厌终于探岀头,透了口气,这才发觉车的声音有些异常,一瞧,车后不知被什么砸坏了一般,盖子半牵着,拖曳在地,发岀摩擦的声音。
好容易松了口气,支肘撑起身,侧翻着堪堪扶住站起来,她腿有点儿麻了。
先让人带司机师傅看看身体,许厌在其后等着人检查顾堂乔。
过了不久,幸运的是,他身上没有大伤,只是医生提醒说他上一次的伤还没好,得好好养着,不能久坐。
钟敬作为顾堂乔手底下的人,进去汇报情况,许厌想着这会儿不打搅,先去把药和纱布取来。
滴滴答答时间转了一个圈,钟敬岀来,见她还等着,叫了她一声。
拿着东西走进去,房间里还稍带几分冷意。
电灯亮着,他手里握着钢笔,桌上垫着厚厚一沓资料。
见她进来,他放下笔,眉眼透着关切:“怎么了?”
她示意他看手上的药:“上药。”
他愣了愣,颇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瞥了一眼房门,又问了一遍:“你给我上药?”
许厌自然道:“当然。”
他站起身,倚着桌,解开衣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慢慢向上解开,露岀腰腹最后一段的皮肤。
许厌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没表露岀什么,正大光明地瞧着他,欣赏他更为紧致的肌肉,棉签到底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药水的颜色呈褐色,滚入内里容易洇湿,就用手帕擦一下。
都涂好了,再缠绕纱布,围着他周身兜几个圈子,慢慢系好。
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顿了顿,许厌垂下眼睫:“以后及时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