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裴令穿着朴素旧衣，发间垂着紫色发带，抿着唇，站在街道尽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叶无雪，好像无论叶无雪说出什么话，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叶无雪道：“我去找了王长薇，要来三颗培元丹，若是你闭关时遇见什么问题，就吃上一颗。”不过白牛道人应该有比这培元丹更好的丹药吧。
在听见王长薇三个字时，裴令眉头一皱，而后缓缓舒展，道：“多谢。”他伸手去接叶无雪的培元丹，强按住无数次想要握住叶无雪手指的念头。
不能这么做，他不是在梦魇里，也不是在书页中，没有任何握住叶无雪手指的理由。可是白牛道人的到来让他不安，他深知只要去了烟云峰，便能如愿获得他想要的力量，成为像玉笑仙那般翻云覆雨的人物，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他本该毫不犹豫地答应。
是他有了迟疑。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叶无雪，然而在见到叶无雪后，他的那份迟疑便烟消云散了。
或许他能拥有一时，但不能拥有一世。琅琊王和拂雪真人仙凡之隔，琅琊王用尽一切手段，在拂雪真人眼中也只是尘埃。他不要成为这样的尘埃。
叶无雪的手指从他手掌一滑而过，裴令的心绪沉静下来。
裴令道：“我要去烟云峰了。”
叶无雪作出惊喜神态：“原来那位骑着白牛的仙人要找的人就是你？你这是拜他为师了？”
裴令点头，不见任何欣喜之色，仿若这只是一件平常事。前世叶无雪嫉妒裴令确实是情有可原，换了旁人，比如王长薇那样的败家子，被仙人收为徒弟，恐怕要大摆筵席，宣扬得满城皆知。
叶无雪有些苦涩，与前世的嫉妒之情截然不同。他本该说些恭喜的话来，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们并肩而行，地上的倒影越拖越长，脚下的路好像永远没有镜头。
叶无雪听见裴令开口问：“你会来找我吗？”
叶无雪转眸看向裴令，却只看见裴令紧绷的侧脸。叶无雪又转回眼睛，道：“我又不知道烟云峰在哪，而且那里是修仙门派，我又去不了。”
裴令似乎有些着急，道：“若是找到升仙令，你就能去。”
叶无雪又抬眼看向裴令，这一回捉住了裴令还未来及躲闪，直勾勾看着他的目光。叶无雪倒是心虚先移开了眼睛，道：“那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裴令停了下来，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恼怒：“你当然要来找我。你之前答应过我，要帮我解身上的毒。”
自从破庙同玉笑仙见过一面后，叶无雪和裴令体内的毒没有再次发作过。叶无雪以为裴令结成金丹后找到了压制媚毒的办法，没想到这媚毒竟然还没能解开。
这下叶无雪有些头疼了，开口道：“不如我们再去一趟玉香楼，玉老板和玉笑仙关系匪浅，说不定她会有解药。”
裴令没有说话，算作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