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边哄着他边责问杜若,“怎么会烧成这样,白日里是怎么照顾的?”
重山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不断催人道,“快去看看云太医到哪儿了?”
清华捧着刚两岁的允珏,心里也开始渐渐感到焦灼起来,口中却仍不免柔声安慰,“好孩子,马上就不难受了,乖。”
允珏平日很听话,比城儿还要乖巧,小嘴很甜,喜欢让人抱,有时候也喜欢赖在清华怀里,每次便是两只小手连同小脑袋一同搭在清华的肩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如今病成这样,着实让人心疼。
清华望着一旁惊惶的张太医问道,“你说有别的不好,究竟是什么不好?”
张太医便回道,“小殿下脉象虚浮,有咳嗽,轻热,起初臣以为只是寻常的风寒,便配了祛寒又兼退热的方子,煎了药给小殿下服下了,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小殿下非但没有退下热来,还更厉害了,臣细细查探之下才发现,不知何时小殿下的颈后已有了一个指甲大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咬所致,臣才觉得不好,忙让杜若姑娘请了陛下,娘娘过来了。”
清华与重山便一同拨开允珏的衣领,果然发现有个小洞,已成黑色。
重山忧心道,“怕是什么毒虫吧。”
清华便转头问杜若道,“白日里带他去了何处?”
杜若便道,“回娘娘,也没有去别处,且都是抱在手上的。”
“今日奴婢只带小殿下在园中逛了一小会儿,因起了风,便也没有多久,马上就回来了,再也没有出去过。”
“只是回来后,便成这样了。”杜若垂泪自责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心里只是感到愧疚。
杜若话音刚落,这边云殊就急赶了过来。
云殊的年纪和重山差不多,但以他的医学造诣,算是年轻的了,与他一贯沉闷古板的师傅相比,他的个性还是活泼多了,喜欢逗趣贫嘴,尤其是见着漂亮的小宫女们,总要上前搭讪一下子,油嘴滑舌一番,就连那性子极内敛害羞的小姑娘也不免因他几句话而抿嘴轻笑。虽说人人都说他不正经,却也着实讨人喜欢,都喜欢和他来往。
但云殊也碰过壁,比如在盈袖面前,就使出了浑身解数,盈袖也不理睬,满眼睛只有不耐烦。越是如此,云殊就越是盼着见到她。
清华是一直很信云殊的,因允城在他手上调养,一日比一日好。
云殊一到,快速请了安,便忙着先与张太医交接了病况,只见他一一点头过后,面上神色不改,屋子里也只他一个不甚担忧的样子。
他将孩子接了过来,查看了一下伤势便沉着道,“臣以为,小殿下是被沙蝎蛰了,才引起这场高热,幸而发现得早,问题倒还不大,臣立马开方帮殿下退烧清毒,陛下和娘娘还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