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元府的管家骑着快马来传递消息:“主人,小主人确实是被人掳走了,可他十分机灵,割断了绑手的绳索,自己逃回了庄院!”
元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果断地下令道:“管家,把元府会拳脚功夫的家丁分成三队,一队四处追踪小姐和慕容旭的下落;一队守住回南锦城的路口,阻止小姐送小公主回南锦;另一队分成几股,分别守住商夏通往各国的官道,以防小姐和慕容旭外逃。”
夜色渐浓,芣苢宫的大殿里却烛火通明,元栋仿佛还深陷在回忆里,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慕容芷凝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元老先生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你恨我父王赢得了母后的芳心、恨自己的妹妹为了仇人的孩子,背叛了元家!元老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众叛亲离时,说明你已经在犯错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元栋不甘心地猛捶身旁的茶几:“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元蕊的用心,她究竟是为了躲避我,还是为了逃避慕容旭的追杀,才带着你逃往华炎的!我宁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她其实是为了摆脱慕容旭的纠缠……”
元致温和的用手轻抚元栋的肩头:“父亲,您不能再动气了!姑母明显就是为了躲避慕容旭,才逃往华炎的。我们元家的儿女,从不背叛自己的亲人和家族!”
慕容芷凝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元栋,挑拨道:“元老先生,很明显,乳娘当初是为了躲避您,才逃往华炎的,不信您问问您的好儿子,您问他在八岁那年,有没有跟随您在上京附近的一座小县城里,见到逃亡的乳娘和我?”
元致喝叱道:“慕容芷凝,你休想立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我两三岁时就离开了姑母,我那时候,对她根本就没有印象了。”
慕容芷凝娇俏地歪着头:“你急着辩解,是怕你父亲对你有看法吗?我又没有说你背叛你父亲,我只是想说明,他原本可以在那时,抓住我和乳娘的,是你让你父亲,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元老先生,有一点,我必须替乳娘澄清一下。她逃避您的追踪,确实是为了救我一命。但她一直想把我送回商夏,却是为了在我安全后,把琴谱带回元家。所以,乳娘只做了她应该做的,她并没有背叛任何人!”
元栋的目光不再冰冷,声音也变得柔和下来:“我知道……可她为什么这么傻?她或许是听说了玉梧桐在华炎,想找到它一并送回元家!”
慕容若语用平和的眼神看着元栋:“凤仪被掳走时,哀家立即对银蕊产生了怀疑,哀家一直以为她只是慕容旭的内应,万万没想以,她却是你的亲妹妹!元栋,你的固执让哀家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而到现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一味地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元栋冷酷道:“我从来没有对自己行为感到过懊悔!我的恨意,到此时都没丝毫的减少!慕容若语,现在感到后悔的
,应该是你!你的背叛不仅害了你丈夫,还改变了你女儿的人生!”
慕容若语低眉顺目道:“哀家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你!哀家确实十分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太任性,要去往圣立书院……”
元栋愤怒地拍着茶几:“你说话还是那么伤人,你不就是想表明,后悔当初认识我了吗?慕容若语,你犯下的错误,竟然要让你的女儿来替你承担后果!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当年的背叛,是一件多么可怕的错误!”
慕容若语淡然道:“哀家不想尝试和一个蛮横的人讲道理!哀家当年约你去小河边,就是想亲手把玉梧桐交还给你,可那次,哀家的计划被宛珺如的算计打破了。哀家第二次托慕容旭将玉梧桐还给你,可他却背着哀家,把玉梧桐押到了当铺里。就在你夫人被马撞倒的那几天,哀家再三地让先皇去元府归还玉梧桐,可你两次将他拒之门外。当初韩絮带走玉梧桐,若不是哀家从中和助,她岂能顺利拿到玉梧桐?哀家几次三番地归还玉梧桐,你却一直失之交臂,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元栋,哀家想说的是,或许我俩最初的感情,都是真而挚纯粹的,哀家对你,从未有过丝毫的算计!”
元栋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捂着嘴咳喘起来:“慕容若语,你现在才说这番话,不觉得太晚了吗?你想将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想得美……”
元致扶起元栋:“父亲,您该回宫去休息了!您今晚就住在怡乾宫吧!”
元栋抬手轻拭嘴角的血沫,欣慰地点着头:“韩曜只是个亡国的君王,而我马上就能当太上皇了!我儿子不仅占了他的江山,还要迎娶他最心爱的女儿为妻!在这场战争中,谁是最后的赢家,不是已经明明白白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