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右边房门的士兵连忙一抬手,刀柄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脖颈处,少年一下子晕了过去,瘫到了地上。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大家在小声地议论着那少年刚才所说的话,一道道射向上官政的目光里也不再是刚才的那种敬畏,而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上官政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小畜生也是反贼的一员,刚才审问他娘的时候,这小畜生还拼命反抗,这才被我们捆住,这会儿一看到尔等在此聚集,就想煽动尔等闹事,尔等速速散去,不得在此逗留,违者以同谋者论处。”
人群的外围有些看热闹的百姓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掉头走人,而大多数人却是如同脚下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看着上官政的眼睛里尽是不信。
福伯干咳了一声,道:“上官将军,小的斗胆请将军把那犯妇提出来让大家见上一面,如果确实是正常的审讯,我等绝不敢妨碍朝廷公事的,自当散去。”
上官政勃然大怒,一张紫色的脸气得通红,吼道:“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要挟本将军,本将军的审讯轮得到你们指手划脚吗?不让你们看那犯妇,又能如何?!”
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和上次那种因为畏惧上官政而无人敢吭声不同,这次的沉默却象是一座暂时平静的火山,一有机会就会彻底地爆发。
就在此时,街市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咔咔咔咔”,明显是军靴踏地的声音,配合着一阵甲叶片子撞击的“叮当”声,由远而近,杨玄感踮起脚,扭头看向了后方。
只见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一员骑着高头大马,年约三十上下的旅帅指挥下,向着这个院子急奔过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而上官政的脸上的表情则明显地舒缓了不少,甚至闪过了一丝笑意。
军士们跑到了人群的后方,那骑马的旅帅一拉坐骑。原地停下。威风八面地喝道:“不知道杨元帅下过城内禁止聚集的禁令吗?还不速速散去?!”
上官政看了那旅帅一眼。远远地喝道:“来人可是骁果军中杨将军麾下的裴旅帅?”
杨玄感认得此人,这旅帅姓裴,名叫裴虔通,出身河东裴家的支流,却是世代迁居大兴城。裴虔通自幼以父功荫护,进东宫担任太子亲卫,杨勇倒台后,又转而服侍杨广。
由于其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又善于迎合上司,被杨广赏识,这次出征前被授了个检校监门校尉的官职,在骁果军中担任旅帅,掌管三队共千余骑人马。
这次晋阳城内的巡城和军纪由骁果军来维持,因为关中各军都互不隶属,这次打了胜仗,一个个牛逼哄哄,只有属于天子亲卫的骁果军才能镇得住这些兵油子。
杨玄感这两天忙于王奇之事。还要观察这晋阳的情况,因此将这些事交由雄阔海负责。雄阔海又将城中的巡城工作指派给了各个旅帅,分头带所部兵士步行巡逻。
裴虔通今天正好当值,巡到这片时眼见前面人头攒动,似有数千人聚集,便马上率领手下的士兵们跑了过来。
裴虔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院门处的上官政,连忙下马,隔着人群行礼道:“末将裴虔通,见过上官将军。”
上官政哈哈一笑,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得意:“裴旅帅,你来得正好,这帮刁民敢于违抗杨元帅的军令,在此聚众闹事,围攻和威胁正在此执行公务的本将军,意图谋反!请你将这些刁民全部拿下,速速带回去盘查,本将军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杨谅叛党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