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恬道:“如今之际,最好迫使日本尽快签约。”
“就怕日本难以善罢甘休。”奕随即道。
“哼哼,不见得。日本虽然所求甚大,效法西洋,整军经武,但其毕竟国小力衰,其国内兵舰可用者不过数艘,水兵不足万人,陆军不过数万。若是贸然和我国全面开战,虽然我国必然损失惨重,但日本也恐怕多年积累毁于一旦。日本人目前谨小慎微,我料其必然不会孤注一掷。”
载恬一谈到日本,顿时仿佛豪气满胸,一扫方才谈论俄国时的压抑之情。
“传旨,令北洋水师全力备战,各舰随时准备,做出支援朝鲜甚至出兵日本的姿态,再令南洋水师同时准备,做出随时支援北洋之态。令宋庆、铭安分别整顿毅军和吉林练军,做出随时准备出兵朝鲜的姿态。令黑龙江将军文绪同时整顿练军,以防俄人。”
众人听小皇帝如此安排,大惊失色,奕连忙道:“大军一动,所耗何止万钱,如今国库空虚,还望陛下三思。何况跨海击日,耗费不说,也难有必胜把握,而南洋水师,还要兼顾法国人。臣认为,此举万万不可!”
其他大臣也附和奕,养心殿中顿时跪倒一片。
载恬见众臣都不赞成自己,却也不着急,微笑道:“众位爱卿请起。”
奕依旧跪在地上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其他大臣见奕不起,自然也一起跪着,只有奕譞、张树声、左宗棠等少数几人站在哪里。
奕譞见场面尴尬,连忙轻声道:“皇上,此事,是否交由军机处和总理衙门再议议,拿出一个稳妥的章程出来?”
载恬见奕譞出面,倒也不好驳他,便道:“众位爱卿都误会朕的意思了,还请起身,听朕道来。”
众人见皇上语气放软,再勉强下去,反而显得臣欺主幼,反而不美,便都平身,听皇上怎么说。
载恬见众人起来,这才点头道:“众位卿家所虑,朕心中明白。只是众卿可知‘以和求和,则战必不可免;以战求和,方可避战’的道理?朕方才诸多安排,并非是要全面开战,而是做出一种假象,所谓兵不厌诈,让日本人认为如果他们不尽快和我国订约,则可能会面临我国全面打击。而俄国人也会考虑在此情况下,如贸然介入,是否会损失惨重。如此以来,一方面对日本人施加压力,同时也使俄国人患得患失,这就为我们接下来争取和谈奠定了基础并争取了时间。”
众臣这才明白,皇上所行的乃是疑兵之计,顿时为自己适才所做汗颜不止。
其实满朝文武的智商那个也不比载恬差,只不过大家都被英、法在二十年前打怕了,现在一提到和洋人开战,一个个的就都只转腿肚子,不转脑子了。
此时在朝鲜,中日之间又爆发了一次激烈冲突。
26日,马道忠前往仁川会见花房义质。
此时朝鲜局势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中国手中,就连大院君父子,也被袁世凯设计软禁起来。手中底牌甚多,马道忠在谈判时自然气盛,要求日军立即撤离朝鲜,对于日本所要求的诸般条款,几乎全盘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