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到阮明姿过来,阮明姿喊了一声“婶子”,喊住了梨花她娘。
左夫人知道阮明姿这大概是要跟梨花她娘交代这些孩子的事,她便同阮明姿说了一声,自个儿先去了灶房,去给曲氏打下手。
梨花她娘眼眶微红,她站在廊下,反而怕屋子里的孩子们听到了多心,主动走得远一些,拉着阮明姿去了角落,倒是先开了口,同阮明姿低声道:“……这些孩子我看着可真是可怜,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阮明姿低声道:“……我在庐阳道遇见的,庐阳道那边有人想要把他们全都烧死。把他们再留在那儿,怕是有性命之忧。”
梨花她娘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向来温良朴实的妇女,忍不住骂了句人,“哪里的狠心绝户种,这么歹毒!”
她眼眶更是泛红了几分:“这么乖巧的孩子,竟也下得去手!”
阮明姿小声道:“婶子,我从庐阳道走的急,没来得及写信跟你们说一声,也没提前找好地方。就让这些孩子先在这待一下,我一会儿出门去寻个宽敞院子,以后就由我来养他们了。”
梨花她娘忙道:“没事,我院子大,挤一挤应该能盛得下!”
阮明姿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盛不盛得下的问题,总也不好让孩子们长期住下来,我找个大些的小院子就是。”
梨花她娘想起那些孩子乖巧又局促的模样,想着若是住在她这,说不定会觉得是寄人篱下,她便没有再出声坚持,只是小声道:“……行,就按你说的来。”
阮明姿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想起她院子里的那两个伤患,尤其是一直尚未醒来的阿礁,她眉宇间露出一分忧色来:“……阿礁跟另外一个朋友受了伤,我回头把我那小院子收拾出来,让他们俩过去静养。”
梨花她娘闻言倒是愣了下:“……两人都受了伤,要不要请个大夫?”
她不知道阮明姿在庐阳道那边遇到了什么事,但只听这寥寥几句,背后透露出的那些残忍狰狞,她想都不敢想。
阮明姿摇了摇头,轻声道:“同行的那位,是庐阳道的一位神医,有他看顾着,足够了。”
梨花她娘看向灶房,隐隐能从窗户剪影那看到左夫人忙里忙外给曲氏打下手的身影,她顿了顿,又小声的提起左夫人:“……左夫人她这怎么又跟你一道回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说到这个,阮明姿倒是多嘱咐了两句,声音压得极低,“左夫人那远房姑妈是个不靠谱的,她便又同我们一道回来了。其间涉及一些阴私,婶子莫要多问,只如先前一般待左夫人便好。”
梨花她娘连声应了下来。
阮明姿这才又去了一趟正屋,同为首几个年龄大些的孩子交代了几句,这又匆匆出了门,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她去找了做地契中人的,那中人路子多,人脉广,自然也是认识阮明姿,见着阮明姿进了铺子,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着迎了上去,恭维道:“今儿这天气不大好,可阮大姑娘一进来,我这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