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花容出嫁,是作为花侍郎嫡女,嫁给端王世子为正妻,按当朝的制度,以她的品级,应当是一百零八抬嫁妆。
而花溪,是作为花侍郎庶女,嫁给端王世子为妾,按制度,不得超过六十八抬嫁妆。
如今这嫁妆都抬出来了,数量倒是都对的上,花容的嫁妆虽过了三年,那嫁妆箱子看起来依旧鲜亮,好看的很,当初花容出嫁,嫁妆队伍排了整整半条街,谁不赞一声花侍郎爱重原配,对原配留下的闺女也是厚待。
反观那花溪的嫁妆箱子,虽是满满当当凑了六十八抬的最高规格,可看着就只是一般的山木,涂了层漆罢了。
可现在二夫人让人把所有嫁妆箱子打开,两相对比之下,怎能不令人吃惊。
花容的箱子好看是好看,刚刚仆人抬出来的时候,压的脚步沉重,看着丰厚的很,里面却原来摆着满满当当的银子,还有好几箱稍微轻一些的,也不过是衣裳玩物,细细翻看之下,竟然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那银子看着倒是多,可都是富贵人家,谁怀里不是揣着大把的银票,这些银子乍看是挺多的,细细算起来,不过万余两,换成旁人,也不过是怀里多揣两张银票罢了。
反而花溪那貌不惊人的箱子一打开,朱玉翠环,绫罗绸缎,书法字画,古董玩物,多的让人眼花缭乱,里面还有好几样舶来货,可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这……这……这……”在场所有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家夫人惊叫一声,“那盆紫珊瑚不是白云英的吗?”
“还有那顶珠帽,我记得是白云英的及笄礼上曾戴过啊!”
“还有那匹云绣纱,是白老将军从塞外带回来的吧,我记得全瑞朝除了皇宫可只有白云英有足足一匹,当初可让我羡慕的很,怎么会出现在花家庶女的嫁妆里?”
二夫人还没开始对单子,已经有不少曾和花容生母打过交道的人认出了里面原本应是花容生母的东西。
花溪察觉到四面八方刺眼的目光,顿时吓的脸色惨白,耳根又红的滴血,恨不得哪里有条缝,让她当场钻进去,心里又恨极了找事儿的花容和二夫人。
原本她今天风风光光的出嫁,以为自己成了第二个母亲,能让心爱之人宠妾灭妻,一生为她,她心中还得意不已,原配正妻又怎样?妾室庶女又怎样?能过的好还是要看自己的手段,看那个男人心中是否有你。
可不过半日,便一下子从天堂落入了地狱,当初得意之时,从未想过,偷了的东西,总有还回去的一天!
她没想到花容居然还会记得属于白氏的东西!早知道,早知道就听姨娘的,不敢高调的晒嫁妆了!原本是想为自己这个做妾的争得颜面,让别人看得起自己,谁知道事态竟然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她紧紧的抓住严嘉许的衣角,手指泛白,俨然将严嘉许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没看到原本护着她的严嘉许那惊讶又迷茫的表情,就连护着她的双手也微微低垂,一双眼惊疑不定。
二夫人对周围人的话充耳不闻,任由他们去指认,恨不得那些人认出来的越多越好,旁观者的话就是做好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