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平板看着正在弯腰割草的像素小人,自言自语地说道:“阿秀心肠也算是冷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哪怕是他这般的人,也要过来呢?

    入夏了,天气逐渐炎热,徐家村整一月没雨。

    干涸的农田散发着些许腐臭的味道,就算是出苗的芽儿都快干死。徐老头儿有些坐不住,他们家虽然没有太多的土地,可这也是日后的口粮。

    刘秀小人接过了他们的活计,村里的水不够浇,他就提着担子每日早早去爬山,给农地拉来勉强足够的水滋润。他是做惯农活的人,清楚如果天公不作美,就算是撑到秋日,也结不出多少果来。而老人家在地里做活多少年了,又何尝不知道?

    是夜,刘秀小人哄着两位老人去歇息,自己坐在院子里,借着今日还算明朗的月光一点点修补坏掉的桌腿。等东西修好放到旁处,刘秀才低头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

    应验了啊。

    刘秀叹息。

    起初只是干涸,紧接着便是粮荒,然后尸横遍野。刘秀本以为自己不过做了个稀疏平常的噩梦,哪怕这梦不是他惯常会做的。

    可人醒来,却惦记着。

    他连续几日都在做梦,有坏的,自然也好的。他性格沉稳内敛,心里揣着事,也只是一个人思量。

    有些是在很久以后,有些却是在最近。

    梦里有些人是认得的,比如在梦里最后那对拿了农地去和富户换了口粮,却被邻居抢走所有,最后饿死在家中的老人家。他家里人急急赶回,却只落得两具骸骨。

    饥荒年间,人性极其丑恶,做出的事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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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不如。

    刘秀认得那对老人。

    他刚到冀州魏郡,去的这个村儿有些排外。深夜来客,任是谁都不开门。是这户老人听到了动静,爬起身来开门,招呼了刘秀进家去。

    大晚上的,瞧着他那游侠的狼狈打扮,徐婆婆还硬要给他烧水洗漱,让刘秀过意不去,反倒是给人劈了不少柴火,自己给自己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