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磕了三个响头,仍旧跪地不起。
顾北月终是箭步上前,亲自来搀,“靖王殿下,请起。”
一听这话,君九辰的脸色就变了,哽咽了。他没有起,而是握紧了顾北月的手。
他看着顾北月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问道,“爹爹,这是……不认南辰了吗?”顾北月都慌了,顾北月却仍是淡然而笑,他道,“靖王殿下既已寻到亲生父母,贵为君氏嫡长子,就不应该再喊我这声父亲。再者,你已是燕公主的夫婿,更不应该跪拜我
。日后,你且随燕公主和太子殿下唤我太傅,便可。”君九辰立马摇头,他的眼眶都红了。他放开顾北月的手,再一次磕下头,认真道,“南辰这一生只认您一位父亲,无论南辰是什么身份,南辰永远都是你和娘亲的孩子!父
亲若不认南辰,南辰今日便长跪不起!”顾北月蹲了下来,轻轻叹息,“自是认的。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何必执着?傻孩子,你如今的身份尊于我顾家之子。你即为靖王,就该有靖王的样子。我当年收养你,
只知你天赋异禀,却不知你出身尊贵,而如今只你非池中之物,我亦是为你欢喜的。”
顾北月如此,自是为了君九辰好。当年燕公主到处囔囔要嫁君九辰,他心里头担忧着身份悬殊,只是不曾说出罢了。而如今,这份顾虑已然打消。
君九辰就是执着,他抬头看来,认真问道,“父亲既是认孩儿,孩儿自要唤您父亲。再者,父亲不要这个称呼,娘亲可答应?”这话一出,顾北月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君九辰连忙又问,“爹爹可知娘亲和弟弟身在何处?娘亲可当真是因孩儿而离开的?若是如此,孩儿便是大不孝!
顾北月思索了一番,才回答,“你先起来吧,待我们出去了,我便带你去见她。”
君九辰大喜,他没有多问。他知道父亲既这么说了,就不会现在就告诉他事情的缘由。君九辰起身后,顾北月便拉着他上下打量起来。顾北月的表情始终是那样淡然,不大喜不大悲。可是,他将君九辰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的双眸写满了疼惜与怜悯。就是不知情情况的人见了这场景,都会认定,他们是一对父子,亲父子。他不仅仅打量君九辰,还替君九辰把了脉,细细询问起那已经治愈的寒毒,确定君九辰的
身体没有大碍了,他才放心。
顾北月刚刚放开君九辰的手,孤飞燕就背后抱住了他。
“太傅,他们都说我不像父皇和母后,你可认得出我?”
顾北月回头看去,十分欢喜,却还是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孤飞燕。孩子大了,不能随便抱了,这莫过于是岁月对人最残忍的惩罚。他看着她,越看越欢喜,嘴角的笑意也浓了很多。他双手作揖,道,“属下自是认得出的。燕公主怎么会不像皇后娘娘呢?这双眼睛最像皇后娘娘,这嘴巴,倒是像皇上多
一些。只怪属下困于黑森林,没能及时赶去。让你们二人吃了那么多苦头。”孤飞燕已经在轩辕睿怀中哭够了,如今的情绪还算稳定。刚刚顾北月和君九辰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如今又听顾北月这一句“属下”,她立马拉来君九辰的手,认真道,“太
傅,我们已经成婚了。日后,你不应该再自称属下了。我也不应该再唤你太傅了,我唤你公公,可好?”
顾北月愣了。
孤飞燕又道,“日后他若欺负我,我不找我父皇和皇兄告状。我就找太傅,可好?当然,我若欺负他了,他也不能找太傅告状,他得找我父皇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