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垂着头,“云官,你去看看,张公子可撑着伞?”
云官唬的站起来,不满道:“你既是关心他,又何故要赶人走啊!”说着果真冲到门口,看见张涛撑着伞孤零零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不由得鼻子一酸,大喊了一声:“姐夫!”
张涛闻言,回头一笑,朝着云官摆摆手,转身走了!
云官用力关上门,折回来的时候行动带风,不是撞到桌子就是撞到板凳。静娘始终没吭声。
姜颉彦知她心里不好受,轻声问道:“静娘,我却是没看明白,张公子心中有你为何你还要赶他走呢?”
烛下的静娘脸色惨白,她道:“张公子待我真心实意,我自然知晓。然而他父母亲何尝不是待他真心实意呢。
为了我同家人决裂,且不说我心有罪过,日后他回想起来定然也是满心遗憾的。
他身为张家长子嫡孙,就算不考取功名,也有大把的家产可继承,原本是衣食无忧凡事不愁的安然一身,可他抛弃这些来照顾我,从此便要安居陋室,吃苦受累。
我们纵然有真情实意,可见他受此苦楚我实在难以快活。
从前以为他耍弄了我,心中难受,这一遭难受过后其实发觉也还能受得住。与其看他为我经年累月的吃苦受累,更使我经年累月受钝刀之苦,不如快刀乱麻,短痛结束吧!”
她这一番话听的姜颉彦目瞪口呆,却没曾想她一个闺阁中少女竟想的如此通透。然又替她悲伤,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解,足见当初在唐家吃过许多的苦楚。
云官呐呐无言,好半晌方道:“姐姐劳累了一天,先去睡吧,今天的碗盘我来收拾!”
姜颉彦道:“静娘今夜大可安枕,我已设下防护阵法,保管叫那东西有来无回!”
静娘脸色惨白,笑着道谢,摇摇欲坠的站起来,起身回房去了。
姜颉彦和白镜之也结伴回屋,白镜之见他神情郁郁,道:“怎么?你替她们难过?”
“是,这普天之下多少佳偶变成怨偶。静娘决绝拒绝张公子,他不理解她的苦心,只怕会心生埋怨也不一定。想着就令人心酸啊!”
“想帮他们?”
“想!你有办法?”
白镜之笑一笑,“办法都是人想的,且安枕睡一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