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腾出来的房间,只是将存放的农具收拾起来,在垫上几层草埔。
不过既在他人屋檐下有一安歇之处,已是幸事。
林婴并未责备念星晨,那对老人连姓名都未过问,是真心将自己当做了远来的客人。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全身酥软,被干草包裹着,露出的清香催促着入睡。
“唉,还不能睡。”
“为什么?”,这一路的奔波,说不累那是假的,患有内伤的身躯此刻展露疲态,却被念星晨叫住了。
林婴自是不解,可接下来倒是长见识了。
这人先是不知从那里弄来一鼎炉子,熬好药后,喂她喝了下去,然后又从以双掌为引将真气注入她的体内。
两人皆是大汗淋淋,沾湿了衣裳,其间热气嗡嗡浮上,林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被盖好被褥后才合上眼。
念星晨唇边干枯发紫,刺骨般的痛觉在掌心扩散向全身,打着哆嗦,瞧了安睡的她,放缓脚步走出去,悄悄合上门。
今夜乌云蔽月,不见星光,院外依旧半分亮堂。
高挂的灯笼如矩般,逆风而照。
那一揽窗纸中,烛光映照着白玉佳人的倩影,她如梦境中朦朦胧胧。
王秀才不出几日就会远赴长安任职,这对新婚夫妇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独身一人,坐在这田舍前,对面明亮似阳,这方不见寸光,他顿觉有些寂寞,两手环抱,弓着腿,将头埋入其中。
怀中留有一丝余温,眸子愣直了就像一颗珠子定在这里。
他想家了,想李若甫,想小满,想长安的一切,万户捣衣,千灯攀月。
归乡的高先志,远在东瀛的花崎若。
牵挂的不多,愈发想得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