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宛云的眼睛感受到春日的阳光,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目无神的望着床帷,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她昏倒之前看到的所有景象。
“小姐,您醒了!”甘兰顶着哭成核桃般的眼睛,担忧的望着宛云。
“您可吓坏奴婢了,您这一睡,便是五日,前日,侯爷和夫人他们,已经下葬了,是姑爷安排的……
小姐,您说说话好不好?您就算是想哭,便哭出声来,别憋在心里。
您还有姑爷,还有二公子,还有奴婢啊,小姐,您别这样,奴婢害怕,我们已经没有侯府了,奴婢不能再让小姐出事了!”
宛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随着甘兰的话,一颗颗不仅是砸到手上,更是砸在了心上。
原来,她以为自己很能干,其实到最后,她所要保护的,所要坚持的,所在乎的,竟然没有一个是合了心意的。
甚至,她连见家人最后一面的机会,都给错过了,这让宛云更难以接受,又加之在梦中,宛彦一句句质问,更是让宛云心里后悔。
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她便是终生不嫁,陪着忠卫侯府又有何妨?至少,如今他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而不用受这天人永隔的悲哀。
“彦弟呢?他人在哪里?”宛云沙哑的嗓音出口,让甘兰误以为,自己面前的小姐,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只是她也知道,如今宛云没有什么心思同她说笑玩闹,问出来的话,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二公子得知侯府出事儿的消息后,在第二日赶了回来,一直忙着侯爷和夫人的后事,一直还没有来得及见小姐。
不过奴婢想,二公子怕也就是这一二日,便要来时府见您了……”
“甘兰,若是彦弟来了,就说我还没有醒,不要让他进来,千万不要……罢了,恐怕我现在同你说这些,也是没用的。
彦弟,彦弟不知道多少次劝过我,是我自己以为,一切都能够掌握在手里的,是我的错,我是忠卫侯府的罪人,更是宛家一门的罪人。
彦弟,彦弟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甘兰,时琛……他在做什么?大理寺和京兆尹,可有什么消息?可查出来,是谁人下手的?又是为何下手的?”
宛云一串串的问题问出口,让甘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一时间,甘兰有些踌躇。
还不等她纠结片刻,林时琛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在门口望着宛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宛云交代。
因为他明白,忠卫侯府对宛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以说,当初若不是为了拥有足够的选择权,宛云也不会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