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于淳身上的朝服都未曾换下,绯色的峨冠博带,愈发衬得人俊美肃穆,极具威严,一夜未眠他有些疲惫,只依旧目光炯炯精神甚佳。

    杨于淳缓声和她说:“表妹放心,我俱已安排妥当。”

    防备着和侯府周旋的人他已一一安排下去,另外,他招手叫来两个人,一个是左徒府长史叫班辛的,另一个则是左徒主薄房淮。

    “若察觉有何不妥,表妹告知班辛房淮即可,他二人即会安排并马上传信于我。”

    韩菀忙应下,十分感激:“表兄百忙之中,还得劳心我,元娘愧疚。”

    杨于淳微微露一丝笑,淡化了他的肃穆威严,神色温和了许多,“无妨,不过就稍作安排罢了。”

    韩菀不敢打搅他了,冯勇不断禀告谁人谁人来见或禀事,杨于淳忙得不可开交,灾情不等人,他预计今晚就连夜出发了。

    事情说完,韩菀就起身了:“表兄若得空就歇歇,公事再忙,也需保重身体。”

    杨于淳颔首:“我知,表妹挂心了。”

    他命杨福替他送人,杨福把韩菀一直送到韩府,又进去代杨于淳替孙氏问了安,这才折返。

    韩菀也没闲着,旱灾不幸但赈灾是杨于淳这等高官主持,却算大幸。杨于淳当天就出发了,她打听了一下,也从粮行调了一数额的粮食捐赠出去,以作对灾民心意和助力。

    这是韩氏惯例,另郇都捐粮的商号也不少,韩菀数额比他们都大些,不过也不奇怪,韩氏历代家主都仁善,他国灾情都出钱出力,本国自不必说了。

    韩菀也跟着按父祖的例做的,她如今尽量不突出也不起眼。

    这诸商号捐粮筹措完后也不少,陆续跟着杨于淳北上去了。

    接着的这一

    段日子就比较平淡,韩菀如今已彻底掌控商号,就算不是如臂使指也差不了多少了,手底下也有不少能人辅助,她算擅御人,也擅用人,因此比之去年,要轻松了不少。

    秋意渐浓,早晚已觉凉。

    风飒飒,穿过窗牖灌进外书房,竹帘哗啦啦作响,一派宁静安详。

    偌大的书房内静谧,仅隐约听见穆寒低稳的说话声:“调粮之令已下,楚地新粮已进廪仓,仓储存粮充裕,接令后即出仓上船,沿水路北上,足可在封冻前抵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