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半夏就先是将她揍了一顿,又是给了她一堆衣服洗到了后半夜。
暖雪一边敲打着酸痛的胳膊,一边迈着如绑着重石的腿往回走。
远远地看见屋中的灯还是亮的,没想到她还给我留了灯,心里一暖,脚步也加快了,推开门说“我回来了。”
就看见李婶坐在正对着的椅子上说“你怎么才回来看,都什么时辰了,要困死老婆子了。”
跟暖雪同屋的奴婢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看见灯还亮着……”瑟瑟缩缩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你这死丫头,还不赶紧把门关上,你想冻死我啊!”
暖雪大气不敢出一声,赶紧关上门。
“这些都是半夏姑娘送来的,要你明早之前都剥好,困死了。”李婶打着哈欠躺下了。“你小点声别打扰我睡觉,吵到我了可别怪老婆子不客气。”
李婶是在沐家干了七八年的老奴婢了,因为嘴上刻薄,做事一根筋,一直都是做粗活的。
就像今天这事,半夏交代下来让她等暖雪洗完衣服回来把干果剥了,她就一直等到了深夜,再困都没敢睡,都没有想过去找一下暖雪,她就不用熬夜了。
暖雪看着这满桌的榛子、栗子、黑瓜子……杏仁、莲子、山核桃的大大小小的干果筐,再看看已经打上呼噜的李婶。
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咬着牙咽了回去。
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也得不到同情,更不能帮她将事情做完。
暖雪默默地坐了下来,用长时间在冷水里冻的有些泛红的手,一个接着一个地剥着。
一天没吃饭,又累又饿又困,实在熬不住了,暖雪倒在桌上睡着了。
本以为过了一天,半夏的气能消消,她的日子能好过些,可刚睁眼……
一个人都抱不上一圈和桌子差不多高的一筐花生放在她面前,还有昨夜未曾干完的活,叫个不停的肚子,指尖里全是血,眼前发虚,斗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掉落着。
她真的有些熬不住了,以前还有春雨偷偷帮着她,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