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这一推,在场的人除了她,全都愣神了片刻。
秋云山是其中最惊讶的那个,但很快,他便再次拍起了掌来,“这世间,哈哈……这世间原来还有如此疯的!当真是,令人开眼啊哈哈……”
他胡言乱语,却道明了唯一的真相。
可惜随宴并没听明白其中的深意,她低下了头,再不敢去看眼前的随师,只道:“人……我给你了。希望王爷一言既出,能够信守承诺——留我家人活命。”
她说完了,也听见随子堂的脚步声了。
随宴再等不下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随师,径直将门口的人都推进了院子里,随后重重地掩上了那扇破旧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垂垂老矣、历经年岁的木头像是发出了一声婉转的叹息。
随子堂诧异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团团围在门口,正要出声发问,却见随宴踉踉跄跄地跌到了自己面前,不待站稳便一把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用力之大,简直像要闷死这人似的。
门外有了些响动,可意外的是,独独没有随师的声音。
随宴不敢去猜想发生了什么,更不敢去揣测随师是死是活,她只能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按住随子堂,不让他发出一丁点声音。
阎王像是已经在她眼前了,还有一群魑魅魍魉,个个青面獠牙,只要她敢松手,就能一口将他们都给吞了。
没多久,外头的光亮弱了,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哈——”随宴浑身骤然脱了力,她松开了手。
被闷得险些翻白眼的随子堂呼吸不畅,一下扑着摔在了地上。
随宴仅剩的力气根本支撑自己不住的身体,她耳膜里满是鼓噪的声音,心跳声快要刺破那层薄膜冲了出来。
当漫天的恐惧过去,细细幽幽的愧意又将她团团包裹了起来,如同一个蚕茧,让她不断自缚,胸腔中像布满了丝线,痛得她鲜血淋漓,还挣扎不开。
“小师,小师……”
她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眸中蓄满了泪,最终只用气音喊了两句,随即因心神动荡太大,沉沉失去了意识。
随子堂来不及爬起来,便被晕倒的随宴砸了个措手不及,他大喊了一声,“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