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赌气,晚饭在自己院子里一个人用的。周伯彥带着青阳、灏等她用饭,她没有理会。
周伯彥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她心中有数。她生气,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自作主张的行为。对,就是他的自作主张。他说会照顾好青阳和灏,因此把人带走了。她相信他,便放心地去前头处理事情。可是他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作主张地把青阳和灏带到了前头,她心里很不舒服。
古云福跑来这么闹腾了一回,青舒的心头又多了一项烦心事。她可不认为没脸没皮又混帐的古云福会打退堂鼓。今日,只是个开始而已。她不是怕古云福,实在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古云福肯定会干些混账事情来影响她过年的好心情。
临睡前,她想了许多,想古云福可能会采取的手段。思来想去,古云福能够利用的无非就是一个大伯的身份,再无其他。这个时代的人重辈份、重血缘、重长幼顺序。她没给古云福任何脸面,古云福想要压制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大古家村请所谓的族中长辈来讨伐她;二是告官,让官老爷治她个大不孝、大不敬之罪。
但无妨。是她归乡在先,是她在康溪镇打下根基再先,大古家村人已经见识过她的强悍作风,大概没人再敢出头与她作对。再说告官,她已在康溪镇扎下根,县辅大人相信她,还是会信初来乍到且不知根底的古云福,答案显而易见。古云福无论如何折腾,对她和古府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会让她和全府人烦心而已。
这一夜,青舒睡的不算好,也不算太差。早起,青阳和灏便过来了,缠着青舒一起吃了早饭,便准备准备,出发去卖春联了。
上次的春联积攒了许多,可毁了一部分,剩下完好无损的一部分已经让人整理出来了。再加上昨日青阳写下的一些,加起来也不少。
以防再有意外发生,青舒派了杜护卫及三名鹰卫出去保护青阳和灏的安全。同时,把关木头和初一也派了出去,让他们两个给青阳和灏打下手。卖春联的地点还是铺子前头,那里是自己的地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自己人照应着,比较放心。即便是派了人手给青阳,可青舒话说在前头,这次与上次一样,青阳和灏得凭自己的本事卖春联,跟去的人只是行保护之责。买卖成不成的,还得靠青阳自己的本事。
即便青舒派了足够的人手跟去,古管家还是很担心。他请示了青舒,让丁管事和张大也跟去了。
青舒没跟去,她留在府中有其他事情要忙。
程娘子和她的大女儿、宁四的老娘及娘子、阿琴的娘和舅娘等人都来上工了。这次,阿琴的舅娘还提前请示了青舒,并作了保,把娘家的侄女和邻家的大姑娘也带过来了。她们这些人,由苏妈妈指挥着,聚在一起切酸菜。
青舒许可,程娘子家、宁四家、阿琴的娘家和舅家每家腌了三缸的酸菜。她们四家的酸菜一共十二缸,都按古府的要求切的。酸菜头最外层的味道差些的几片都摘掉,留着自己家人过年时吃,其它的都切成了丝,团成团并装了木桶冻上。今日她们来上工,家里的男人借了牛车把冻好的酸菜都送过来了。
苏妈妈把他们送来的酸菜查验过后,回禀青舒没问题。青舒让古管家点清桶数,当场付了银子,一桶酸菜一两银子。木桶是古府统一提供的,不需要另外再付银钱给他们。
他们用的酸菜缸比古府用的略小一些,一缸酸菜,能切出三至四桶不等的酸菜丝来。他们四家人,卖银子最多的是阿琴的娘家和舅家,每家得了十一两银子。程娘子家和宁四家各得了十两银子。对他们而言,这是笔很大的进项,各自揣好了银子,谢了又谢,赶紧回家去报喜。
给这四十二桶酸菜做了记号,古管家让人搬进了专门存酸菜的库房。
这时候,青舒去了许五娘的绣房。她净了手,和许五娘坐在一起缝制书包。小鱼虽然在养伤,可她躺不住,央求了青舒,也在这里缝制书包。小娟的女红不行,她只是在旁边帮她们端茶倒水或递个东西。
这批书包,青舒打算开春时拿到学堂或私塾里卖。她不指望长期靠这个挣银子,也不寻思做平民百姓的生意,只想靠着新鲜劲儿从富人身上挣几个银子花花。
在青舒专心致志地缝制书包时,周伯彥背着手在青舒的书房外头不停踱步。女子的内院他不能进,而青舒又不去他那边,他们不受拘束地能坐在一起说话的地方,只有这里了。可今日,青舒的书房锁着,说明青舒并不打算见他。想到她昨日耍小脾气,不理人的模样,他苦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她不高兴的。
顾石头走过来,“公子,小的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