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平伯侯府有人犯下命案,并嚣张地威胁受害人的家人,要让对方吃下这个哑巴亏。受害人的爹娘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受害人的叔伯只是个八品小官。受害人的爹娘把讨公道的希望全押在了这位八品官的叔伯身上。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八品官不算官。但这位八品官却是不畏权势,四处递状纸、四处喊冤,只为给死去的侄子讨个说法。他的举动,惹来平伯侯府的强烈报复。不仅家被人砸了,自己连同家人都被打个了半死。他咬紧牙关,继续寻门路,只为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两年多前,这位八品的叔伯公道没讨回来,还被逼的走投无路。他心灰意冷地准备上吊时,遇到了一位微服私访的御史。这位御史刚正不阿,得知了他的冤情后点拨了他几句,并收了一份状纸后离去。他回到破败的家,给爹娘磕了头后,怀着拼死一试的想法前去击天鼓。
天鼓,乃是击鼓鸣冤之鼓,却不是普通的鼓,也不是各地衙门外击鼓鸣冤的鼓。它是大安臣民有天大的冤情却不得伸张时才可击响的大鼓,是上达天听之鼓。击响此鼓,则惊动整个朝堂,惊动皇帝。
此鼓不是谁都能上去击响的,它周围有重兵日夜把守。谁想击鼓,则要先受二十军棍。若是身子骨弱的,别说二十军棍,就是十几军棍下来都必死无疑。即便身子骨好,可毅力不够、意志不够坚定的,照样挨不过这二十军棍的重刑。
这位八品的叔伯(他的官职已经丢了)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咬牙挺过了二十军棍,有片刻的昏厥后,用爬的爬到天鼓之下,用最后的意志力扶着柱子站起来,击响了天鼓。
天鼓响,惊动了皇帝,状告平伯侯之子的状纸呈到了御案之上。皇帝震怒,立刻派出人将犯了命案的平伯侯之子捉了,并将平伯侯之子投入大牢候审。当年,青舒大闹蔚然书院前时,平伯侯府正焦头烂额地应付此案。此案原可以是只针对平伯侯之子的单纯命案,但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平伯侯的对头趁机落井下石,使得涉案人扩大到了整个平伯侯府。
最后,太后娘娘出面保平伯侯;再加上平伯侯放弃了犯案的儿子,又将整个蔚然书院交给了朝廷,此案才能了结。
平伯侯失了一个儿子,又失了一个蔚然书院,虽不能说元气大伤,可也够他受的了。也就在那时,因儿子被砍了头,平伯侯夫人一病不起,没过一个月便离世了。时隔半年,侧夫人江氏被扶正,成了平伯侯夫人。自此,江正豪张狂的日子开始了。
如今,平伯侯府再次出事。虽然平伯侯还在府中没被抓起来,但整个平伯侯府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出入。
江大人和李大人被抓了,两府正在被抄家,明显是定了罪的,再无翻身的机会。而平伯侯府和另外三位大人的府邸只是被围,官兵既没抓人,也没抄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很多在朝为官者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猜测着。
皇宫之中,太后居住的宫殿。太后娘娘歪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而她的脚下,正跪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妃子。
这位妃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不仅长相艳丽,体态更是妖娆到了极致。她里边穿着鹅黄色绣有繁花的抹胸,外头罩了艳红色的对襟襦裙,腰系同色以金线绣边的束腰,下身的裙子后摆曳地足有一米长。
此刻,她跪在地上,神色凄然,声音娇脆中又透着哭音,“太后娘娘开恩,请太后娘娘开恩,请太后娘娘救救平伯侯。平伯侯偶有张狂之举,但万万没有叛国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平伯侯的确不是完人,可他忠君为国,绝对不敢有任何异心,请太后娘娘明察。”
似乎是不堪其扰,太后微拧了眉头,睁开了眼。她眼中闪过冰凉之色,声音低柔地说道,“晴妃,退下吧!”
相貌艳丽的晴妃脸上闪过惊慌之色,“太后娘娘……”
太后提了音量,厉声打断她,“退下。”
晴妃脊背一僵,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是。”她的贴身宫女低头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了她,慢慢退出了太后娘娘的视线,这才敢转过身走路。
太后娘娘冷凝着一张脸,“去看看,皇帝是否在御书房?”